她见过最好的,最热烈赤忱的情感还是已经故去了的端王和端王妃,那是真正的恩爱两不疑,伉俪情深。
老嬷嬷接这桩差事的时候,原以为这两位应是如同传言一般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才是,如今她方知传言不可信。
东宫那位不顾反对改了祖制,婚服裙摆上的东珠是他亲手挑选,这几日如同毛头小子一样,难掩喜悦,眸中却常有顾虑。
而里面这位在看见婚服时眸中波澜不惊,甚至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厌烦。
暗自摇摇头,也不知他们之间隔着些什么,老嬷嬷觉得不过是皇室里的一些不可说的腌臜辛秘罢了。
不过,这皇室里又有多少是能说的呢。
麒麟居内,清秋找了一块白布将架子上的婚服和一旁的头冠首饰都盖了起来,才道:“明日卯时陈夫人她们会来给小姐添妆。”
洛慈对这些没兴趣:“府里可处理好了?”
清秋点头:“我们寅时出发。”
洛慈垂眸不语。
第二日清晨,楚洵早早就在书房看奏折,过了快半个时辰手中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仆从们只以为他醒的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彻夜未眠。
他终于要娶到他的姑娘了,他一定会对她很好,他私心里许诺这一次我们从头来过。
看向窗外尚暗的天色,楚洵心想:她该起来梳妆了吧。
面上喜悦,片刻却有些落寞,只是不知她是否和他一样心存喜悦,哪怕半分也好,自嘲的摇摇头,楚洵想应当是不会有的。
过了一会,东宫紧闭的大门被急促的敲响,派去洛家帮忙料理的人回来了,一进书房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殿下,太子妃不见了!”
毛笔从手中滑落,下一秒楚洵疾步上前揪住跪在地上人的领子,疯魔一般嘶吼:“你说什么!”
近侍心中害怕,断断续续道:“不止太子妃……她的那些婢子侍卫都不见了。”
楚洵脚下踉跄后退,手按在桌角才将将稳住身子,嘴里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说完便冲出书房,驾马狂奔向洛家。
前来添妆的贵妇们见太子来了皆惶恐下跪行礼:“参加殿下。”
楚洵看都没看她们,直直走上前,大力地推开寝间的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着屋子中央被白布覆盖着的架子,他上前两步缓缓抬手拉住布料的一角,周围的人看的清楚,那只手青筋暴起抑制不住的颤抖。
用力一扯,华丽的婚服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白布的边缘钩住了托盘里头冠上的一角,将其摔落在地,圆润剔透的东珠因为碰撞从上面脱落,滚至一旁,声音清晰。
所有人匍匐跪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手中的布料被捏的变形,楚洵视线侧移,看了一眼尚有些暖意的炭火,随后转身取下腰间的令牌递给一旁的十安,声音阴暗低沉:“去调兵,追!”
风光霁月不再,面上暗沉的可怕,眼睛里暗流涌动。不能让她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