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心道:这姑娘挺有主意的嘛,倒想看看她有何说法。当下答应道:“自然,明日午后我等姑娘就是。”白素贞说着起身开门,叫先前那婆子进来,交代道:“姑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不畅,导致肝气郁结,心情烦闷,不思饮食。不如让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见见阳光,吸吸新鲜空气,或能改善。我先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过两日再来看看吧。”
那婆子接过方子,领了白素贞出去,走到二门口,刚才请她过来的那人说:“有请大夫顺便给我家老太爷瞧瞧。”白素贞道:“有劳带路。”那人带着白素贞来到一个堂屋,见一个老者躺在一个长椅里,白素贞一眼发现他面色蜡黄,像是病的不轻。那人指着老者道:“这是我们家王老太爷。”
那王老太爷并未起身,先问道:“我孙女有何不妥?”白素贞把刚才对那婆子说的话又给他说了一遍。王老太爷道:“那就好,就请一并给老夫看看吧,老夫近来腹部偶有偶不适,吃点油腻的东西就容易反胃。”
白素贞心里已猜到几分,也不言语,搭了诊断起来。少顷,问道:“敢问王老太爷平日是否爱饮酒?”
王老太爷眼皮都不抬,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道:“不错,老夫行伍出身,从前也是一军统帅,一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惯了。如今虽已告老,却也是酒不离口,肉不断顿,廉颇未老。你看,那便是老夫日常喝的养生之酒。”说着用手一指堂后柜子上一排青花大瓷缸。
白素贞随口道:“不知王老太爷原来统帅的是哪一支军队?”边说边信步走到缸前,随意揭起一只盖子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缸里花花绿绿地泡着一条蛇,几只硕大的蜈蚣。酒气冲烈,显然是浸泡已久的老酒。
王老太爷没答话,旁边的那人道:“我们老爷告老前是两浙东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多年前还曾跟岳王爷东征西战 ,驱逐金人……”说着突然见王老太爷正拿眼珠子瞪着他,便不再言语。
白素贞却听的心里一咯噔:王老太爷?两浙东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岳王爷旧部?这不是王俊么?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原来躲在这里养老。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当下不动声色道:“失敬!王老太爷戎马一声,身体甚是强健,并无大碍。老爷所说不适之状,许是积食所致,年老之人,消化减弱,肉食吃多了,难免不易消化。老爷近期吃点清淡的即可,我这里先开一副方子调理调理。”
从王府出来,白素贞心里暗暗思量着:此人正是王俊无疑。看他的样子,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年活头了。但小青说的对,这种人若让他得以善终,难免对岳帅不公。得想个法子送他早日归西才好。他那孙女不知是怎样做出了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明日见了那姑娘问清楚了再一并做计较。
晚上,白素贞把王俊孙女之事简单告诉了许宣,但没提王俊之事,只说明日要与那姑娘在白云寺见面了解情况。许宣说他也正想去庙里逛逛,便一起去。
第二天,两人吃过午饭就一起来到白云寺,白素贞如约在大槐树下等那姑娘,许宣自去寺里闲逛。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那姑娘才姗姗而来,边走边看看身后。白素贞知道她怕碰见熟人,带着她来到庙后一处无人之处,道:“这下姑娘可以放心说了吧?”
那姑娘施了一礼道:“云秀多谢大夫。”说着又低着头不言语了。白素贞急道:“胎儿已经三个多月了,你再不说,我可真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