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便能见到那个男子,那个置她于绝境的人。
每每想到几月之前,自己的疏忽大意,她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若不是她阵前失意,又怎会暴露性别?着了他的道?
又何至于将启国国玺双手奉上?沦为一介藩王?
还有那南国皇后,不知会什么巫蛊邪术,竟能驱蛇而动,命蛇做事。
祁瑀的指节越收越紧,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缓缓睁眼,眼底满是不甘与仇恨。
可下一瞬,她却忽的头痛欲裂,双手捂着头部,身体逐渐下滑,跪在车板上。
“药....”祁瑀艰难突出一个字,身体已然弓成一团,连呼吸都难调整过来。
车内近身太监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粒药丸于手掌中。
他伸手扶住祁瑀,将那药丸塞到她口中,只见她喉咙吞咽,不多时终的平了情绪,瘫在他怀里。
“王上...”太监为难道,“这路上您已发病两次了,可莫要再胡思乱想了,您的身子受不住啊。”
他将她扶起,坐回软垫上,又从袖袋中拿出一块手帕,轻按在她的额头脸颊处,吸取她因疼痛激出的汗珠。
“知道了。”祁瑀哑声应道,无力的合上眼。
萧铄给她服下的药,怪得很,平日里没什么稀奇,可每每她动了要杀他的念头,便会立即发病,痛不欲生。
她分明知晓,却仍旧断不了这报仇的念想,一次又一次被疼痛折磨。
不过这样也好,有这剧痛提醒,她才记得是何人令她变成这般模样,是何人害的她丢了国玺,折了启国。
这一比比账,她到底要找他清算的。
——
左柱国府
“再过两日便是圣上生辰,到时我需进宫,参加宫宴,你便留在府中,等我回来。”姬桁持匙喂身边女子用膳,轻声说道。
“此为何意?”萧沫汐蹙眉,“皇兄生辰宴,我自是要到的。”
若是旁人也便罢了,萧铄生辰,哪有她这亲妹不在的道理?
“你伤还没好,李太医说过,需得静养,不宜走动。”姬桁放下碗,专心看着她,“再说,此次不止有宫妃大臣,两位藩王也会到场。
你自幼于宫中长大,该是知道,这种时刻最易生些事端。
在府中等我,我会代你将贺礼呈给圣上,表明你的心意。”姬桁的语气略带些轻哄。
宫中鱼龙混杂,谁也不知宫宴那日会不会生事,若是平安度过最好,可若是有人起了不轨之心,萧沫汐眼伤未愈,腿脚不便,难免会再受伤。
他不想看她再伤到分毫。
“...”萧沫汐沉默一阵,似在心中思量,最终启唇,轻叹一声,“罢了,选块上好的玉石,雕成手串呈给皇兄吧。”
姬桁的话不无道理,她亦明辨是非,若是真的生了事,她的存在会给他们添不少麻烦,保险起见,她在府中候着最好。
待她伤好,再进宫向皇兄赔罪也不迟。
“好。”姬桁见她答应,登时笑了笑,于她侧脸落下一吻。
“别亲我。”萧沫汐抬手擦了擦方才被吻过的地方,似乎有些嫌弃似的。
可她一落下手,脸颊便又被啄了一口,还是同一位置。
于是,她擦一次,他亲一次,她终的忍不住抬手要打他,只是她看不见,准头有些偏,拳头倏地落在他身前空气中。
萧沫汐一个没坐稳,身子便往前倒,眼看着要滑落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抱坐在怀里。
“沫汐的身法、准头都不大行,待你好了,夫君可亲自教教你。”姬桁说罢将脸凑到她秀发处,“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