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得很快,风也很大。
池鸢缩在少年怀里,被颠得七荤八素,晕晕沉沉的。
感觉脖子都快负担不起她的脑袋了。
但燕迟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速度一点没慢下来。
他一双铁臂环绕在她腰际,胸膛抵着她的后背。
那般的坚实,又滚烫。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倒像是天生镶嵌在一起似的。
压根不知过了多久,到了哪儿,又要去什么地方。
池鸢身体的温度好似两个极端,一会冷一会热,起起伏伏。
她难受得轻轻哼了哼,掌心抵在少年轮廓清晰的腹肌上,小幅度地推着他。
“慢一点……”
她力气不大,推在燕迟身上的力道就跟挠痒似的,软绵绵的。
燕迟拉着缰绳的手骤然一紧,指骨泛白。
扫了一眼披风下拱起的一团,沉默一瞬,没搭理。
偏偏那手的主人没有逃过一劫的自觉。
一会儿嘟囔着冷,拼命往他怀里钻,一会儿又喊热,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像只躁动的兔子,一个劲儿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不像是在推他,倒像是在撩他,四处点火,越来越放肆。
燕迟幽蓝的眸中寒光微戾,忍无可忍,一把捉住那双作乱的手。
脸绷得极紧,嗓音都跟着哑了几分,带着点恨恨的意味。
“再闹,就把你丢下去喂狼!”
“嘶~”
池鸢手腕处都是锁链捆缚的伤痕,燕迟的力道有些重,刚好捏在她的伤口处。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尾音不自觉带了一丝哭腔。
“你弄疼我了──”
燕迟蹙着眉没松手,但落在少女手腕上的力道却卸了个干净。
语气硬巴巴的:“知道疼还不听话?我就是对你……”
被弄皱的披风下,池鸢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的胸口,将他未出口的恶语软乎乎地撞了回去。
带着感冒的鼻音,闷闷地传出来,故意曲解着少年的话往下说。
“你就是对我太凶了,还把马骑得这么快,我都生病了。”
她呼出的气息很烫,隔着被雪浸湿的单衣传到燕迟身上,惹得他心口微微发痒。
凶?他十八般酷刑一个都还没用上呢,这就叫凶了?
燕迟忽略掉心口那点异样,狠下心还要再凶点。
却不期然透过披风的缝隙,对上了一双盈满水色的眼眸。
微圆的眼尾晕着红,像桃花的花蕊。
大概是过于难受,那双仰望着他的漂亮猫眼里,噙满了泪光。
长睫忽闪一下,氤氲的水雾便增添一分,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