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
昨夜的风太大,已经落了一地的海棠花,缤零到尘土中,如今开得最盛的时节,也徒添了些许破碎感。
花房底下的真宙也开了不少,散发出淡淡的荔枝混着茶香的味道。
两种花一高一低,有的海棠落在真宙上,二者交缠相融,将大风过后的惨厉酝酿成了五月的风情,慢慢亦漫漫,像是天边泛起的灿烂暮霭。
江宁棣躺在吊篮里,半阖狭眸仰望着花房中心的海棠树,他的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牛皮笔记本,纸页里头的书签带轻轻晃动着,擦过他衬衣的下摆。
“先生,黛芙妮小姐来了。”管家悄无声息地从一侧进入,毕恭毕敬地说道。
江宁棣懒懒地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不辨情绪,“叫她进来。”
管家应下:“是。”
江宁棣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到一旁小圆台上面,挑了个何安瑭平日里最喜欢躺着的姿势,倚进柔软的吊篮里。
男人的长腿半靠在吊篮上,白皙的脚背从拖鞋里露出来,莹莹如玉,长裤往上,脚腕也十分匀瘦好看。
黛芙妮一进来就见到了江宁棣一副清冷又放松的状态,额前耷拉着的碎发,白衬衫上褶皱,慵懒随性的躺姿,还有他静静凝视着她进来的眼神,祥和又含笑,像是神之子的勾引。
黛芙妮被他盯的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就吞咽口水,呆呆地回望着他,移不开眼。
说起来,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江宁棣第一次主动邀请她来庄园。
果然,只要那个女人离开,江宁棣就一定会发现她的好,也一定愿意接纳她。
“过来。”江宁棣手肘撑在一个抱枕上,漫不经心地招唤着黛芙妮。
黛芙妮不仅走路的动作怪异,而且行动缓慢,这让他本就不多的耐心罄尽告竭。
听到他的催促,黛芙妮提裙摆的手一紧,加快了步伐,高跟鞋在大理石板上发出响亮的砸脚声。
“站在那。”江宁棣出声。
两人此时隔着两米多的距离。
黛芙妮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停在了最后一块石板上,没有站上台阶。
“伯父最近还好吧?”江宁棣淡淡地笑着,眼尾上勾。
黛芙妮心中一喜,没有多想,赶忙答道:“爸爸他很好。”
“哦?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和伯父的帮忙,才能解决的这么快。”
黛芙妮看着他,风吹开了他解开的衣领,精致的锁骨裸露出来,带着他的短发,少年感涌现。
如果不是江宁棣平日里多以正装示人,行事老练狠辣,谁又能想得起他才23岁,正值年少轻狂之际。
黛芙妮的防备渐渐被卸下,“不算什么事的,都是本分。”
江宁棣笑意更甚,他懒懒起身,走到黛芙妮的面前,借着三级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江宁棣鼻尖淡淡的花香被她身上有些浓烈的香水味代替。
他闻不习惯,但也只是剑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