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咽了咽口水,“好的,小姐。”
不用多说,这段话司机肯定会在私底下和他的同事们讲,一传十,十传百,给何家做事的人,就都知道她何安瑭对季韫是真的提不起兴趣,甚至是厌恶。
何安瑭如果在小憩的时候如果突然惊醒,就会毫无睡意。
她精神上有些累,但一闭上眼又止不住想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于是,何安瑭缩着身子,手肘撑在车窗旁,细腻光滑的皮肤碰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却奇异地有些舒服。
她侧着眼,整个人就倚在车窗上,悠悠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大厦车流。
霓虹灯闪烁错开的瞬间,灯红酒绿相映神迷,不断变化在何安瑭铺开的裙摆上,裹着她姣好的身体线条,媚骨天成,清艳又冶丽。
许久,车座里的手机响起消息的提示音。
何安瑭微微起身,伸手拿起,看到备注后,她没回,按灭屏幕的光,又将手机放下。
回到家,她再看手机的时候,才慢吞吞地点开,上下滑动了几下,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或者说是难以捉摸。
片刻,她单回了一个字,【嗯】
——
华亭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早上的街道蒙了一层薄霜。
何安瑭下车时,正巧赶上今年年末的第一场雪。
梨园戏台的勾栏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色,何安瑭进门后没有见到季韫,台下早早地搭好了棚遮雪。
来了不少看戏的人,戏院里好生热闹。
有人早就在戏台下候着,受人嘱托等着何安瑭来。
他引着何安瑭进到二楼的雅座里。
屏风隔开,小炉内烧着木炭,桌上也放着几盏小碟,是她素来爱吃的糕点。
何安瑭的莹白的细指靠近火炉,她的很凉的手背对着“吱吱”作响的火星,想汲取点暖意。
小厮从火炉上夹起茶壶,茶壶烧得滚烫,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他揭了个瓷杯,沏了一杯热茶,送到何安瑭的桌前,
“何小姐,今儿是今年的最后一场戏了,您赶巧儿,表演的折子在您手边上,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我在外头候着呢。”
何安瑭点头,扬了扬手,浅声谢道:“麻烦了。”
小厮便退了出去。
手上的血液流通暖意,白皙的手背上绯色散了一些,何安瑭方端起桌上微烫的茶杯,小小地呷了一口。
半盏茶,听到下面的锣鼓声,何安瑭侧目,为了保暖,錡窗还没有支起来,她只能从缝隙中隐隐地看到下面的景象。
像盐粒一般的白色从窗缝飘过,这外头应该又开始飘雪了。
何安瑭向外面唤了一声,小厮便进来帮忙将窗子支起。
这錡窗的精妙就在,热天开窗,凉风可以吹屋内,冷天开窗,能保证凛风不会直生生地刮到看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