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唇紧抿，乌眸里面水光轻闪，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我挂了，你好自为之。”

江宁棣目光噬人，笑得格外痞气，没有难为她，任她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床上，揉着额角，阖目缓神。

移时，她将从颅顶垂落的发丝撩上去，光脚踩在地毯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

等到下楼。

“怎么洗了这么久？”曲秋舫一边剥橘子皮，侧耳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

何安瑭淡定地扯了个谎，不徐不缓道：“一只野猫溜跑进园子里，我刚刚在窗边逗弄了它一会儿，见它玩够了，方才下来。”

曲秋舫蹙眉，何宅的安保严密，她不喜欢这些野物，园内是不应该放进来野猫的，但是何安瑭这样说了，她也没多想，关心了一句：“野猫而已，小心不要被挠到了。”

下到一楼，鼻尖全是一股清新的橘皮味，倒是冲散了不少冬日里窝闷的气调。

曲秋舫将剥好的几个砂糖橘，微微剃掉大些的筋络，将金黄的果肉放置在小餐盘上，堆成小山丘状。

何安瑭刚坐下，老太太就将小盘子推到她那边，意味不言而喻。

何安瑭清眸泛笑，没点破，一只手肘撑在桌面上，支起下巴，微微透着红润的指尖捏起“小金山”最上面的一个，剥成两半，就塞进嘴里。

曲秋舫斜目瞥了何安瑭一眼，见她的吃相，两颊鼓起，稍稍觉得好笑，“不急，慢慢吃。”

顺着自家孙女的手，她又看到那个套在白嫩手臂上的椭圆的贵妃镯，很招眼的羊脂白玉，灵动温婉，纤巧动人。

何安瑭注意到了曲秋舫打量的目光，她也好奇曲秋舫手上“极品”的来路，又拾了一个柑橘，像是随意地问：“奶奶，您这镯子哪儿新寻来的玩意货？”

对面的人下意识地扯着衣袖，摸着镯子，不经意地转动了几圈。

曲秋舫说道：“怎么？你不清楚。”

“嗯？”

何安瑭被反问懵了，意思是她应该知道？

曲秋舫见她一口一个，又吃得腮帮子鼓起，亲手给自己孙女沏了一杯清茶，她直白地讲道：“你那外国男朋友送的。”

何安瑭一听，更是不得了。

仔细一想，半个身子从椅子上靠到桌旁，凑近曲秋舫，“是他半个月前回来的时候吗？”

老太太点头应了一声。

“……”

何安瑭若有所思般，又从缓缓倚回到座椅背上。

这江宁棣挺忙的呀，来G国不到两天，就半天她不在身边，一下子收买了冯妈和她奶奶，远亲近邻都被他收买，这人确实有点东西。

这怕是早就串通好的，他送礼，冯妈暗示她回何宅，她在顺水推舟，而老太太也不再撮合她与季韫，到最后江宁棣挣一个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