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刻意或者反常,丝毫不对劲江宁棣都能察觉到。
不能打草惊蛇,何安瑭只能尽量走远,走不寻常的路,让江宁棣找到她的时间慢一些。
天色渐暗,最后一丝阳光被海水吞噬,耳边只能听清潮水打在沙滩上,又很快褪去,还有时不时有飞鸟归巢的嘶哑声。
周围的艳丽被黑夜侵蚀,遥望,这里就像是一个古老的原始丛林。
何安瑭还在往前走着,她借着微弱的月色辨别前路,模模糊糊里,前方的一棵海棠树的枝干有些奇怪,横亘开,张牙舞爪盘旋在半空,光看着像是狰狞恶兽的嘴巴,贪婪地伸向虚空。
从踏出门到现在,时间应该早就不止半个小时了。
天色暗的快,她看着阻挡在面前的海棠树,大片连生的枝条,一直延伸到两米远的海面上,海棠的树枝并不是很粗壮,支撑不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何安瑭除非下海,否则是过不去的。
此刻的她很狼狈,又渴又饿,长长的裙摆因为沾了海水而黏在小腿上,咸水浸入伤口,细细麻麻的疼。
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何安瑭回头。
她找了一处干燥的,就落座在上面,屈腿抱住,将脑袋搁置在膝盖上,静静地等待着。
她逃不掉的。
江宁棣就穿着纯白的跨栏背心,映着月光,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风吹散了他的短发,似是而非地半遮住促狭的眼眸,脸上笑意明显。
莫名的,他身上溢出少年感,惨白的银光都变得柔和起来,他的薄唇绯艳,在这样一些诡谲恐怖的氛围中,竟让人徒生依赖感。
何安瑭就直白地盯着他,男人步子大,几步就跨到了她的面前。
“抓到了,逃跑失败的……”江宁棣的嗓音本就低沉,歪着头盯着她,“小海棠”,他尾音上翘,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亲昵至极。
何安瑭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外面,将散开的裙摆拢起来,旁侧算是腾一个位置出来。
无声的动作,江宁棣微挑眉,屈膝坐下,坐在她的身侧。
夜色昏暗,但是他却能看清她的全貌,细微到她脸上的小绒毛,男人抬手帮她摘下发间遗落的海棠花瓣,捻在指腹,微微摩挲后松开,花瓣就零落进沙砾中。
她话轻轻,比夜晚缓慢的海浪还要柔上几许,“我没有逃跑。”
江宁棣的手臂撑在身后,单薄的背心并不能遮住什么,他的锁骨,他的肌肉线条,还有手臂上突起的青筋,都暴露在外面,异常的性感。
F国人的成熟期比其他地区早很多,有时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看起来可以有二十八岁。
但是同时,上帝也给予他们美貌和花期,只要稍稍褪去一些稳重,白皙的肤色、高挺的鼻梁骨和浅色的瞳眸,以及浓色的头发,简与深的融合,浓郁的少年感扑面而来,无论什么种族的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一张脸。
江宁棣就是最好的代表。
他仰起优美的脖颈,整个上身像是摊开,享受着这片夜的静谧。
“如果,我再给你加时,你完完全全可以跑的出去,你会走吗?”江宁棣阖着眼眸,修长的脖颈微微滚动,他虽然没有看她,但是何安瑭却感觉被他包裹在一张网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