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睿朗声大笑,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出吃醋的迹象来,“我得你为妻已心满意足,只当是上辈子日日行善积德,这辈子才得了老天垂怜,岂会再生旁的心思?”
他哪里是那等贪好女色之人?
宋姝脸颊飞了红,手中掐了一枝杏花,只把花瓣片片撕落,“你倒会说话哄人。”
“姝儿,这确是我真心所想。未曾遇到你之前,我成日浑浑噩噩,心中只有弟兄侠义,哪想过成家之事?平日里遇到女人墨迹只嫌麻烦,一分一毫的心思不愿多出。那夜,若不是腿脚受伤行动不得,只能向你求救,我怕是一万年都不会主动同小娘子说话。”
因为生母孙氏的缘故,他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极为认可,既然早晚是要各自飞的,又何必对女人生出情意?
若不是在大岭山坟园受伤,又急于躲开追兵,他怎会主动同女人打交道?万万没想到,这一救倒是救出来一桩好姻缘。
徐文睿转到她跟前,不住眼看着她笑:最初是看她生得美,如今是被她同姑母说的一席话暖了心。想来也不是人人都似孙氏那般无情,他逐渐对宋姝生出更多亲密之意。
“呸。你那是求救?你分明是威胁。”
宋姝手执杏枝,想到初见徐文睿时,他便迫自己假扮夫妻,忍不住粉面含羞。
谁承想,这人竟真的把救命恩人拉到自家被窝儿里去了... ...嘿,还有脸说。
两人缓步转个弯,冤家路窄,正碰见苏觅领着数名学子在下面一块平缓空地上,安插桌椅板凳之物。
附近的矮山石上插了数个木牌,树枝上挂了些条幅并彩旗,想来是备着后日的诗会。
苏觅手中执笔,正伏在桌上抄写着什么,娇杏儿提着篮筐笑吟吟候在他身后,不时俯身低头同他讲几句话,丝毫不避忌旁人。
她无意间看到徐宋二人携手同行,呀了一声,嘴巴张大可塞得进鸡子。
“慌里慌张,什么事?”苏觅循声望去,变了脸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宋姝竟然同一个蓝色锦袍汉子携手同游,看起来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 ...真是不知羞耻。
转念一想,宋姝不会背着家里人如此行事,定是得了宋秀才许可。宋家既默许他们相会,自是好事将近。
一时之间,苏觅心中打翻了醋缸醋海,淹得自己个儿透不过气。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强行夺走,咬牙切齿想要夺回雪恨。
再细打量,那男子不正是前些天按住他痛打的糙汉?
糙汉今日剃须净面,越发显得小脸儿白净,身上穿的蓝色锦袍质地精良,看起来就不像个下田劳作的农户汉子。怪不得宋姝这小蹄子敢拒了自己,原来是另攀上了高枝儿。
只不知是县里哪户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脑子转的陀螺般,将城中富户挨个想过去,并不曾对这个蓝袍汉子有印象,急的脑门上出了密密一层汗珠。
但有一点他能肯定,这厮定不是当届青桐学院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