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姑盯着丫鬟们收拾屋子,心道有郑源又有绿春,你还怕闺女被徐大拐了去?
宋明川耷拉着嘴角,埋怨,“这么半日,就是转三五圈也该回来了。”
双喜嬷嬷看他急的起来坐下不安生,笑道:“想必是人多热闹,孩子们高兴,一时绊住了?牛牛,走,咱们去寻他们回来。”
牛牛正是贪玩的年纪,哎了一声,搀着她一同出门去了。
宋明川又高兴了,掰着指头同宋大姑商议,“我已经写了急信到上京城打听徐家底细,想来一两日便有回复。若无不妥,春天就把这门亲事定起来如何?”
“这男女议亲,都是男方主动些,哪有女方巴巴催着的?这般心急,没得让婆家看轻了咱闺女。”
“他们年纪都老大不小,又有爹那边盯着,万一再生什么念头... ...我想着越快越好。”
宋明川虽知有徐文睿撑腰,宋大通未必能再做手脚,到底有点不安。
宋大姑一听也是,安慰道:“大哥莫急,好饭不怕晚。听源儿的好友传信说,咱爹没搭上陆太爷的路子,又转头找秦二纠缠去了,对他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分秦家的财,且顾不上你们这头。但你忧虑的对,早些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我悄悄教源哥儿几句话,婉转催一催徐郎君。”
正说着,那三人回来了,郑源趔趔趄趄挂在绿春和双喜嬷嬷肩上,神色混沌不清。
而宋姝同徐文睿有说有笑,二人俱是眼中只有彼此,一副开心模样。
宋大姑拍大腿喊了一声天爷呀,走过去安顿儿子睡下。
宋明川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儿,心里颇不是滋味,“姝儿你先回房去,爹有话同大郎讲。”
待她乖乖回屋,徐文睿端坐在跟前眼巴巴等着的时候,他又觉好笑,大抵天下的父亲嫁女之时,都有过这般纠结拧巴的心情吧。
他笑起来,和蔼问道:“大郎,你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论起来,正是说亲的年纪,不知家里令堂是如何打算的?”
宋明川知他父亡母嫁,但母亲是改嫁并不是不在世,婚姻大事总得出面。
徐文睿眼睛一亮,来了精神头,在宋家晃了一整天可算说到了正经事上,“宋伯父,我父亲走的早,我年纪轻又没将心思放在这上头,婚事拖到现在还没个着落。”
宋明川摸着胡子笑:“你年轻小郎哪里懂这许多?婚姻之事到底要长辈拿主意才可,不知你——”
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这徐大也着实可怜,有老祖母分家跟了二叔过活,有亲娘又早是别家妇,婚姻大事莫不成还真由着他自己说了算?
徐文睿笑,起身拱手深深作揖,正色道:“伯父既知我家事,小子也不敢隐瞒:早十来年徐家事便是我自己做主,无需过问他人。”
“我诚心诚意求娶姝儿,一早就对上峰禀报,是以他交我这件差事,明是来温塘办案,实是想停留数月相看求婚。”
“我也同家中祖母及二叔二婶提过此事,有他们相帮房舍皆已修葺完整,过两日我再请媒人来——”
嘶,徐文睿觉得自己说得挺诚恳的呀,怎宋明川的脸色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