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才诧异,慌忙摆着手回绝,“这使不得!今日不曾搬家,只是先进些家具,况且都是一处住着的街坊邻里,何须如何客气?”
马娘子笑的花朵一般,硬将提篮放到宋家门里,又搓了搓手,道:“我说怎没听见鞭炮响,原来今日不是正日子?贺礼早晚是要送的,您且收了吧。秀才公不知,自你家买下这宅院,我家买卖都比先前顺当。”
买卖好,便有人眼红。今日来个闲汉收街巷保护费的,明来个无赖叫捐修庙钱的,后又来个给街上的流浪狗买饭的... ...每月光应付他们就去了不少铜板,还敢怒不敢言。
自打宋家买下宅院,众人都知他是个见了县太爷不必下跪的秀才公,又有郑源这个在县衙当差的外甥,泼皮无赖汉们轻易不敢惹,马家铺子里一时清静了不少。
店主马三郎心怀感激,命妇人买好厚礼,专等着贺宋家搬迁。
宋秀才哪里能想到此中缘由?
只一味体谅他们两口买卖辛苦,赚钱不易,推辞道:“心意领了,只礼重了些,拿走拿走。”
马娘子不理会,只管笑着抬脚跑了。
宋秀才急得没奈何,睁眼一瞧她还丢下个四五周的孩子,正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瞅着挎篮里的米花糕,顿时笑了。
“你是马家的?”
“我是阿五。”阿五指着马娘子背影,“她是我娘。”
宋秀才拽出他口中的小手,见上面染了些黑污,掏出帕子与他细细擦净。
一手提着沉甸甸的挎篮,一手拉着阿五跨进门槛,“走,到阿公家来玩。”
第二进正房是宋秀才的起居之所,居中正堂,东间书房、西间卧房;两间耳房一间沐浴洗漱,一间住了清墨。
东边三间厢房会客,西边三间厢房是宋锦宽的卧房,家具已安置妥当,清墨正举着个鸡毛掸子擦拭灰尘。
第三进正房是宋姝的闺房,东间摆着书架、绣架,西间南炕北床,两间耳房一间做浴房,一间住了绿春。
东厢房做个客房,西厢房住王娘子等数人。
后院几间矮屋,是厨房、柴房、茅房,还有两分空地可栽种些菜蔬。
徐文睿用心调整了卧房里的家具,想着这是宋姝日后要住的屋子,只觉得家具选的不够多,应该再添置几样才是。
转念又一想,反正过几个月要娶她走的,该在上京城多置办些趁手的家具才是,宋家往后是客居,简单些不妨事。
他心里一阵甜似一阵,只管做着白日梦。
这头宋秀才把挎篮拖到院中,吃惊地看着装了满满一篮的糕点肉食,嘀咕,“太多了些,马娘子忒客气!这可怎么回礼才合适?”
低头见阿五又含了手指立在桌旁,就先取出荷叶包裹的烧鸡,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他,“五郎肚饥,你先吃。”
阿五先前所求不过半个油酥烧饼,如今却得一条鸡腿,实属意外之喜,两手牢牢捧住坐在石凳上,开心地摇晃着两条小脚。
宋明川宠溺地摸一摸他头上双髻,转头又招呼徐文睿,“睿哥儿,过来歇一歇,前院马娘子送来好些茶点。”
徐文睿听他将自己当孩子般直呼名字,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只差将嘴给笑歪了。
一脸野心的想:今日必要再乖觉些,让老爹松了口许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