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树荫下已经架起火堆烤架,徐文睿走过去拿刀把羊腿肉细细割开,拿蒜泥、汾酒细细抹了入味,又摆弄椒盐辣椒备用。
夏木揉着耳朵蹲在他身边,眼睛盯着羊腿咽口水,口中却抱怨。
“哥哥双喜临门,恁般快活,也得关心一下做弟弟的死活哩。”
“说什么死活!你有酒有肉,有钱就去勾栏院同花娘们风流,哪个有你逍遥自在?”
夏木在长条木桌上摆上一溜瓷碗,又搬起一坛酒,去了泥封,挨个满上。
端起一碗递给徐文睿,看着他脸色说道:“花娘们固然好,也不能指着她们过日子,更别提生儿育女。”
徐文睿接过碗一饮而尽,斜睇他一眼,正色问:“你真个想要娶亲成家?”
“自然是真。”夏木收起嬉皮笑脸,严肃的点点头,“我瞧着绿春就挺好。”
他同徐文睿光屁股一起长大,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
“绿春是挺好,性子赤诚无二,又有一身好厨艺,但你配不上人家。”
徐文睿想也不想就拒绝,解释道:“你莫嫌我说得直,你性子不定,今日春阁里宿个相好,明个花院里养个娇娘,有多少银子都抛洒了去,人家姑娘嫁你图的是甚?”
夏目急忙表明态度,“哥哥放心,我既打算娶亲,以往那些荒唐事自是要抛了去的。”
“那就等你做到了再说!”
徐文睿冷哼,夏木本性纯良,勤快侠义,也能靠本身吃饭养家,但男人贪花好色的性子很难说改就改,若姝儿知道他给绿春保这样媒,定会连他都要恼了。
又威胁道:“在这之前,不许招惹人家姑娘!倘若闹出是非来,别怪老子同你翻脸。”
“哥哥,我既说改便会改,姓夏的说话不是放屁!你且等着瞧吧!”
夏木赌气过去转动烤肉,不多时羊腿外层便烤得焦酥流油,透着诱人的香气。
他撒了一层调料,拿刀片下一层熟肉,先拿盘子装了递给徐文睿,“哥哥,你尝尝我的手艺。”
徐文睿哭笑不得,接了肉骂道:“老子方才调料腌制辛苦半日,末了成了你的手艺?”
夏木嘿嘿笑着,招呼阿甲等人过来吃烤肉,自己又片了半盘肉奉与宋秀才吃。
宋秀才谢过,吃了几口又要酒,“肉质好,味道也好,须得就酒吃得更尽兴。”
夏木和徐文睿抢着与他斟酒,狗腿道:“想不到宋公文化风雅人,也懂我们这些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乐趣。”
谁跟你一样是粗人?这话引得徐文睿一阵白眼儿,更觉手痒。
宋秀才接过酒盅一口饮了,乐呵呵同他攀谈起来,得知夏木经常接济街坊穷人,忍不住赞道:“夏木心中有道义,真侠气也。”
夏木得意,“我自家有个老祖母腿脚不便,每逢我外出办案时,少不了街坊帮着提水买米,这些情意不能不记在心里。”
宋秀才大赞,“街坊和睦相助,是大家的福气。”
徐文睿笑了,以手肘捅夏木,压低声音打趣他,“光会讲好听的贴金,你怎不同宋公说说,是如何拦道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