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哭笑不得,柔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后门守着?”
她已经从绿春口中得知,上午夏木在后门爬墙调(表)戏(白)之事,没成想下午又来了徐文睿。
若是叫宋秀才知晓,怕不是要齐齐挨一顿叨叨。
徐文睿且不答她,先把包袱解开,取出一个皮球来递给宋锦宽,“我早就应了小郎的,拖到今日才送过来。”
本朝蹴鞠之风盛行,皇族贵人们尤其爱玩,时常组局比赛。
因此上京城便产生了数家专门制球的作坊,将小小的皮球做出许多花样来。
徐文睿买的这个皮球,是用十二瓣硝过的软牛皮来缝合的空心球,弹跳性比宋锦宽常玩的藤球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顿时喜得见牙不见眼,抱着球甜嘴道谢,丢下大雁去前院找清墨玩球去了。
徐文睿掩好门板,看着宋姝不说话,眉梢眼角很是高兴。
两人数日未见,他好不容易见到她,却似乎只看她一眼就满足了,倒是半句好话也说不出来。
宋姝同样喜悦满心,冲他微点了下头,伸手接过竹篮,“好新鲜的果子!”
前院宋秀才歇了午觉起来,正一手端茶,一手拿着书卷摇头晃脑。
他月初已入青桐书院就职,今日恰逢休沐。
忽听院内顽童喧闹,隐约有噼啪踢踏之声,走到门口觑着眼一看,原来是小郎、清墨,叫了马娘子家的阿四、阿五两个小郎蹴鞠。
马家阿五岁小柔弱,说话结结巴巴。
阿四却是个闹腾的话痨,一脚把球踢出去,问:“锦宽哥,我听人说皮球价贵,有的要几十贯钱才能买一个。你姐夫出手恁大方,不知生的好看不?”
“我姐夫个子极高,一身极俊的功夫!但他是个单眼皮、小眼睛。”
宋锦宽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拦球,心想姐夫这到底算好看还是不好看?
阿五立时插嘴,指着自己双目道:“我,我我也是,小眼睛!”
阿四皱眉,看了看两道鼻涕淌过河的豆眼阿弟,摇头说:“那必是不好看的。”
清墨听他们讲话好笑,拦道:“你们细仃仃小郎,懂什么好看不好看?休要背后议人。”
宋锦宽不服气,姐夫好歹脸蛋很白,“在我看来,姐夫是好看的。”
阿四更不服气,他家豆眼阿弟分明如幼鼠般不好看,一指着后院道:“不如咱们亲去看一看。”
“去就去!”
一帮人说着,噔噔噔跑远了。
宋秀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咬着牙,将脸一板:两家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徐大这厮便开始胆大包天起来,竟然连溜后门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低声骂了一句“无赖”,又忍不住笑起来,继续回屋歪着看书品茗。
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聋不痴,不做家翁。
左右有那帮小郎们跑到后院闹他们,算不得男女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