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
沈安菱浑身冰冷。
她又要被抛弃了。
眼见着她即将垂泪,路绥简直怕了,一点不敢大声说话。
“你别哭,我没说要扔掉你,我走了还会回来。”
“我陪世子爷回趟京都,而后便到箕城呆三年。”
“待我从京都回来,把你从这里接到箕城去。”
沈安菱不敢哭,费力控制住酸胀的眼眶。
“路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一个大男人,骗你个小姑娘作何?”
路绥算是看明白了,这沈安菱太怕被抛弃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心惊胆丧。
他又接连保证,自己一定会回来。
沈安菱这才放下心,怯生生从内屋捧出一双千层靴给他。
“路大哥,我上次看到你的鞋子破了一块,我做了一双新的给你。”
路绥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布靴的右侧面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破洞。
他没有顾濯缨那么在乎穿着打扮,从未注意过这些,压根不知鞋子何时破的。
*
顾濯缨昨日亲自送秦归晚回了箕城小院。
今日临走时,他抱着秦归晚一再叮嘱:“晚晚,好好照顾自己。”
“等我安排好京都之事,就来这里陪你。”
秦归晚趴在他怀中,用脑袋轻轻蹭了一下他的心口。
“有青枝、从蓝和义父陪着我,你不必担心。尽管回京去忙你的事。”
他望着秦归晚温柔似水的眼眸,一步三回头,最终依依不舍地回到了闻州。
晚上坐在别院内,想到自己明日要回京都,这来去一趟又要三四个月不能看到秦归晚,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实在忍无可忍,便开始喝酒解闷。
刚饮了两口,就见路绥从外面回来。
他摆摆手道:“来陪我喝两杯。”
路绥走上前,坐下,顾濯缨眼尖地发现,他穿了一双新的千层靴。
“沈安菱给你做了新鞋子?”
“这鞋是属下自己买的。”
就知道,顾濯缨看到又要问个不停。
可是他不收,沈安菱又一直哭哭唧唧。
“你以为能瞒得过本世子?”
顾濯缨哼笑。
路绥在吃穿上从不讲究,鞋子穿的底子都磨薄了也懒得换,还坚持说旧鞋穿着舒服。
每次都是他嫌弃到不行,一再提醒,路绥才不情不愿换新的。
“路绥,本世子发现,自从有了沈安菱,你倒是讲究起来了。”
“其他不说,出门去看她时,知道换件干净衣裳了。”
“世子爷莫要胡说,沈姑娘还是待嫁之人,若是和属下扯上什么关系,以后还怎么嫁人?”
换衣裳是因为天气太热,他一身臭汗,自己都闻不下去了。
顾濯缨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嫁不出去,刚好对你以身相许。”
“事关姑娘家的清白和名声,世子爷不可胡言乱语!”
“你嚷嚷这么大声干嘛?”
顾濯缨扬手倒了一杯酒,顺手推到了路绥面前。
“男未婚,女未嫁,你怎么就不能娶她了?”
“你是嫌她现在无权无钱无家世,还是嫌她长得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