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是陈丽梅在叫。

“妈妈，妈妈——”

两人奇怪，白斌起身过去拉开门，看到陈丽梅满院跑。

陈丽梅看到白斌，跑过来说：“没有海绵宝宝了！”

白文不解地望着白斌，“你怎么成了她的妈妈了？”

白斌苦笑一声，说：“再买一套《海绵宝宝》的碟片。”

他领着陈丽梅回到父母的房间，把电视的所有频道都换了一遍，没找到《海绵宝宝》。

倒是找到了别的动画片，可是陈丽梅吵嚷着说不看。

“没有了，人家电视台不放了。”

“我要看我要看！”陈丽梅双手拍打着沙发坐垫撒着娇。

白斌关掉了电视机，喝道：“睡觉去！”

陈丽梅胆怯地望了白斌一眼，又不甘地望了望黑屏的电视机，回到卧室床上躺下了。

白斌站在卧室门口说：“乖乖地睡！”

陈丽梅拉了一床被子，盖住了头。

白斌看到父亲兀自大睁着眼睛发呆，问他：“爸，你要睡吗？”

白伟志没说话。

他上半身坐起，靠在床头上，白斌想把他放平，却因为力气小，做不到。

想了想，从床尾抓住白伟志的两只脚，使劲一拽，拉平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但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

以前哥哥姐姐从不和父亲吵架，今天姐姐却和父亲针锋相对。

做为家里老大的姐姐，遇上这么大的事，发点脾气情有可原。

可是她说的那些话，让白斌久久难以释怀。

因为爸爸对妈妈不好，所以妈妈才会死。

到底不好到什么程度？

自己的大脑中虽有些记忆，但不全面，也不具体，只记得爸爸经常打妈妈。

爸爸也说了“报仇”的话，有什么仇呢？

白斌想不通过去的事，就去想未来的事。

想来想去，只觉得很渺茫。

且不说那几百万的债务，且不说瘫痪的父亲和疯了的继母，就是眼下的生活来源问题，该如何解决？

姐姐的九百元钱工资，真的不够花。

又想到自己的退学，想到后天学校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想到云凤说的话。

他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他想去参加考试，倒不是要把张浩博比下去，也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参加考试。

这是他的爱好。就像爱好打麻将的人，听到麻将就很兴奋一样。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第二天一早，白文就回市区上班去了。

她骑不了家里那辆吱吱扭扭的自行车，当然她也不会步行九公里的路，所以就叫了镇上的出租车。

镇上有几台快要报废的破车，偷偷地拉黑活。

傍晚时分，白文雇了辆面包车回来，买回了那些瘫痪患者用品，卸下东西就要走。

白斌追出去，拦住正往面包车里钻的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