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这所小宅院,里面备着一些用品衣服,我们拿了衣服,各自去换衣服。
我将身上的旗袍脱了,胸口上一大块青紫,项链坠子碎了,只剩下一条链子了,若不是六哥给我的这条项链,那么今天晚上,我就死在了舞厅里。
我抬手摸着那条链子,六哥虽然死了,可是他还在保佑着我,想到这里,心中是抑制不住的悲伤难过,泪珠也忍不住簌簌的滚落下来……
换好衣服后,我来厅屋,外面雨声雷震,雨没命的下着。
我们等待着云阳他们,在等待每一秒里,我如坐针毡般,这期间也没有心思去想江月影怎么会出现在龙城的,只觉得心急如梵,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大强也是焦躁的摸着光头走来走去的,嘴里不停的骂着小日本,腾厉则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眼睛红通通的望着一处发呆。
腾厉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大概与程展舟有关系吧,自程家投靠日本人后,他对程展舟是恨之入骨,可是今天晚上,却是程展舟救了我们。
大约有两个小时,云阳和忻言、柱子他们来了,样子狼狈的很,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大家手忙脚乱的包扎伤口,又换衣服,稍做休息,天未亮时,我们由北门出了龙城。
此次行刺真的是一败涂地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络点,有好几个被毁了,伤亡惨重,也幸亏当初我在龙城里布局时,同时也把城外布置了联络点。
我们一众人上了凤凰山,凤凰山山脉高耸入云,群山连绵,峰峦叠嶂,山上有无数个小村庄,我们逃进了一个叫定福庄的小村。
这个定福庄有几十户人家,我们来到保长的家中。
保长姓赵,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家中,二儿子在段家军队中,在与日军抗战时,死在了日军手中,小儿子则在京城读书。
赵保长读过几年书,还是有些见识的,他当了几十年的保长,为人谦和,在庄里也颇有威望。
我们的身份是赵保长妻子的侄女、侄子,有他们做掩护,我们总算安置下来。
一时没法回龙城中,日军在龙城里掀起地皮翻找着我们,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暂时断了与龙城里的一切联系。
腾厉的伤口有些炎症,发起烧来,我也是胸口闷疼,无精打采病恹恹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进龙城里拿药,云阳和忻言两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强则带着柱子去山里摘采草药,我和腾厉喝了一些草药才好了一些,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我精神好一点后,就把卷发剪掉了,剪了个短发,赵夫人看到后直打趣我:“哎呦,这是哪家的俊小伙啊?”
大家听了大笑起来,大强摸着光头,憨憨的说:“大小姐这个样子,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忻言瞧着我笑着说:“云阳倒像是哥哥了,姐像是小弟弟了!”
云阳抬手弄乱我的头发,逗着我:“小弟弟,叫声哥哥听听——”
我抬腿踹了他一脚:“滚犊子——”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我们也算是苦中作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