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怎么样了?还有她……”
急得原地乱转的福子欲言又止地止住了话头,拽着青竹的手就不敢放。
“你小子到底行不行?王妃这都睡三天了,再这么下去……”
“你要是怀疑我不行,要不你自己去试试?”
青竹挂着一双通红的眼横了福子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说了多少回了王妃没事儿,只是这段时间劳神过度才会昏睡不醒,你自己不信就算了,怎么还来找我的茬?”
这段时间的情况极其惊险,换作常人经此劫难,别说腹中月份尚浅的孩儿,就连自己的命只怕都保不住。
可王妃不一样。
换句话说,她是靠着自己无双的医术堪堪保住了腹中的孩子,只是到底是劳损太大,一时半会也很难补得回来。
福子急得继续原地转圈,黑着脸嘟囔:“我这不是担心吗?”
混战后,他们顺利解决了碍眼的人,一眼看不到头的血色几乎染红了整片大地。
因为景稚月的身体情况让人不敢掉以轻心,索性就往后撤了一段距离暂时安营扎寨,可景稚月双眼一闭就是不醒。
青竹垮着脸不吭声。
福子焦灼地扯头发:“王妃迟迟不醒,王爷就不吃不喝地守着一点儿不动,饿上几日倒是没什么,可如今的形势不饶人啊!”
聂子元等人带军突撤,集结起来的玄甲军以一种杀疯了的气势朝着望京就冲杀而去,天下哗然大变。
原本现在搅动起的战局是三方拉锯,不管是大邺还是大乾都在暗中观望玄甲军的动向,谨慎规避,来回拉扯谁手里占到的便宜都不大,勉强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可现在不一样了。
百万玄甲军放弃了跟大邺军队接壤的地方,汇成一股不管不顾地朝着望京攻了过去。
短短几日的工夫,大邺的军队逮住了时机大举侵入,打得大乾那伙废物节节败退,鲸吞蚕食般的把大块的领土收入囊中。
现在的局面焦灼中还带着一丝滑稽。
玄甲军势如破竹攻上中原大地,只攻不守,打完就走。
大邺随后赶到的大军跟草原上无耻的秃鹫一样,瞅准了时机就赶着上前去接手被弃置的城池,堂而皇之地据为己有,直接就是把我不要脸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既然是一开始就想好了只攻不守,那这些得失其实也没那么要紧,毕竟谢空青不在乎。
可问题是这玩意儿多恶心人啊!
大邺来的那些无耻之徒,凭什么这么往王爷的嘴里塞臭苍蝇?
福子气不过地磨牙:“王爷本来是两头都没想着要好,可大邺那边现在是彻底不要脸了,不光是跟在玄甲军的屁股后头捡便宜,他们还好意思腆着张大脸说,这是跟王爷一早就商量好的战术!”
战术个屁啊!
这压根就不是王爷的本意!
谢空青的身世曝光后,本来就有人怀疑他是大邺埋在大乾内部的钉子,只是在等着时日爆发。
可鉴于他搅屎棍的行为,以及逮谁揍谁的立场,对此持反对意见的人也不少。
毕竟玄甲军嚯嚯各方军队,但也庇下了无辜百姓,这横竖看着都不像是传闻中不堪的样子。
然而大邺的人现在众人拾柴火焰高,生生靠着言语造势,搭建起了一个灼人的火架子,一下就把两头都不沾边的谢空青拱了上去。
如潮的骂名随之而至,数不清的脏水也泼面而来。
再这么下去,真是闭眼一觉明天起来就人人喊打了!
福子急得脚不沾地,心神俱疲的青竹跌坐在地上,灵魂出窍似的瞪着大眼说:“那有啥办法?”
“等着呗,反正王爷也不是头一次挨骂了。”
福子下意识想反驳,话到了嘴边又默默止住。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
“福公公。”
“干啥?!”
来人对上他暴躁且瘦了一圈的胖脸,顿了下尴尬道:“我是来跟你说,岭南那边来人了。”
福子条件反射地瞪圆了眼:“你说什么?!”
混战都结束了,这时候来人做什么?
给追杀王妃的那群废物过头七吗!!!
福子出奇的愤怒,可该传的话还是得传。
他深吸一口气进了营帐,低着头说:“王爷,岭南王那边派出的人到了,您可要见见?”
谢空青正拿着温热的帕子给景稚月擦手,闻声毫无波澜地说:“撵出去。”
福子局促地搓了搓小胖手:“王爷,好歹也是王妃的娘家人,要是就这么打出去,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