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见她茫然,刘长史索性放慢了语速解释说:“这是王爷为限制四大家的权势太盛想出的拆分之法,也是为了避免后继之人拥权太过,一意孤行造成不好的后果,故而有兵符一分为三,互相牵制。”
“其中三十万在王爷的手中,剩下的四十万又分为二,二十万在肖家手里,剩下的二十万在被认定为王位继承人的二王女手中。”
说起这事儿,刘长史就忍不住叹气。
“王爷给二王女的尊荣太过了。”
王爷太执着于亡妻之情,宁可过继,也不愿再另立王妃。
寻觅多年无果,所有人都误以为王女早亡,也就默认了王爷对二王女的培养。
可如今既是正主而归,之前给出去的尊荣就会成为无形的阻碍。
可诸事已成懊悔无益,他们身为臣下,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景稚月尽快看清眼前的局面。
他惆怅地嗐了一声,郑重其事地说:“二王女与您不同,她在军中磨炼掌兵多年,手中的人早已对她唯命是从,会尊王权,却不见得多遵您的意见。”
为了让景稚月领悟更深,他还举了一个非常鲜活的例子:“您可拿淮南王为例。”
对大乾皇帝而言,谢空青就是现成的祸患。
因为他手里的玄甲军不遵皇权,只听从谢空青一人调遣,如今的乱局也是因此而起。
景稚月捕捉到他话中对谢空青的嫌弃,尴尬地摸着鼻子唔了一声。
“同理可代用,听懂了。”
“您不光是要听懂,还要看透这背后藏着的东西。”
刘长史捡起树枝在地上划出一个肖字,意味深长地说:“肖家世代为将,百年来战死沙场的英烈无数,这二十万兵权是靠着族人的血泪和尸骨累起来的,故而削权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这位二王女一旦与肖家下一代的掌权人成功联姻,两边手中各握三分之一的兵符就可合二为一。
拥兵四十万。
这可不是小数。
也难怪那人会急了。
景稚月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累了,索性稍稍往后靠了靠。
她感慨万千地说:“说来刘大人可能不信,我其实没有主观上的恶意。”
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特殊,身世突曝也只是觉得惊讶,还没来得及生出多的非分之想。
不夸张地说,她甚至想过跟和平共处,毕竟她是真的很烦内宅起火,也不喜欢被人挖空算计。
可事实好像跟她预想的方向不一样。
刘长史对此毫不意外,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呵了一声淡淡地说:“您难道就没想过今日之局?”
“要是没想到,为何一直左言右说谈其他,延误这么长时间都不肯踏足岭南半步?”
景稚月嘴角笑色微凝,无奈道:“刘大人,你说话一贯都这么不留情面的吗?”
“不是不留情面,只是要趁早看清现实。”
苦口婆心说了半日的刘长史扶着腰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王女,这是个野心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