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别哭了,你声音这么大,吵得我耳朵疼。”
这是宜音第一次听见鹿香哭,这孩子,声音大的简直震耳欲聋,所以将她说话的声音很容易被掩盖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她不堪忍受的时候,殿外传来一声禀报:“王爷来了。”
哭声瞬间戛然而止,殿中恢复安静。
鹿香与晚心朝李承晔施了一礼便退下了,随后柳含烟也起身,叮嘱了宜音一句:“六娘乖乖的,阿姊一会儿再来看你。”随后也退下了。
“好些了吗?”
李承晔走到塌前,温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说:“烧退了。”
宜音朝他伸手,哑着声道:“抱我起来。”
李承晔俯身,方便她攀住脖颈,随后轻轻将她捞起。宜音起来后并没有松开他,两人额对着额,贴得极近,他身上的松木清香清晰可闻。
“亲一下,”宜音浅浅地笑:“大梦一场,还能见到我的九郎,何其有幸。”
李承晔便轻轻吻啄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永远不知餍足似的。
许久才放开她,李承晔脸上的笑都酿成了苦涩,出口却还是平日里的散漫:“真是本王的好孩子,一颗心放在你这里,搓扁揉圆,时不时扎两刀,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宜音微微仰首笑得无声,“那要怎么办呢?九殿下后悔了?收回去吧,给别人吧。”
“给谁?”李承晔被她的无赖样子堵得直皱眉,“这世上再没有一个明珠儿,也没有杨宜音,给谁?”
宜音抬指按着他的眉心,叹了一句:“此时无一盏,何以展愁眉?等我好了,一定与九郎好好饮一盏酒,劝君杯莫停,劝君笑颜开。”
他那双沉静的凤眸漾缱绻柔情,将她揽在怀中,细细密密地吻:“好,劝一劝我,你劝一劝,我便好了。”
两人缠绵着,在一片苦涩浓郁的汤药味道中,他的亲吻,他的怀抱,他身上的松木清香都让她异常贪恋。蹭乱的鬓发遮挡着她的眼,她在这样的迷蒙中,痴痴地望着他,总舍不得移开眼。
“好孩子,该喝药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青瓷碗盏,甚是好看,宜音还是不错眼地望他,若是能忽略盏中黑中带赤的汤药,以及它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苦涩就好了。
她面对喝药这件事,现在不再躲闪抗拒了,改换成撒娇撒痴:“九郎哄一哄我,将我哄好了,我再喝。”
“怎么哄呢?明珠儿,嗯?”李承晔耐心极好,“想让九郎怎么哄?”
下一刻他就箍住她的身子,轻而易举地将药给她灌了下去。
他最懂怎么哄孩子了,也最懂怎么哄一个不听话,拖延喝药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