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没有在管城驿多做耽搁,处理了事情,就启程赶往朱仙镇。
那知州陈甲文,他交给了当地锦衣卫去炮制。
能养出这么一个混账儿子,他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员,还不值得方正化浪费太多时间。
至于陈甲文的小舅子,那个管城巡检司的巡检,直接就给砍了了事。
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的手下,
竟然敢冲击驿站,殴打绑缚驿站官吏,
可见他这巡检平时也是够嚣张跋扈的。
留下刘千斤在管城驿,方正化一行人打马直奔朱仙镇。
打马如飞,一站一换马,他们在傍晚时分就来到了朱仙镇。
往常如织如梭的河面上,如今只有行船三两只在靠岸。
码头上也是冷冷清清,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看着如此景象 ,方正化不由眉头紧锁。
自开春以来,江浙地区的粮商就逐渐减少了粮食北运。
到现在,他们更是一颗粮食也不往长江以北售卖。
南直隶的官宦地主,宁愿把粮食放在仓里发霉,也不往外卖粮。
他们想趁此青黄不接之际,以此来逼迫朝廷持续原有的土地政策。
而其他地区的皇亲国戚、官宦地主竟然趁机也想囤积居奇,哄抬粮价。
可他们哪里知道,皇爷已经在南京和登莱的海军码头里,调集了如山的谷子。
而海军三支舰队,还正以训练的名义,
不断的在云贵川、两广、西洋各国(明朝时称东南亚为西洋)购买粮食运往天津和登莱。
皇爷如今不搭理他们,只是让他们在尽情的表演。
上个月汪知恩汇报,被皇爷命名为京津新路的那条宽阔的柏油大道已经通车。
只要皇爷一道旨意,大批的粮食就会水陆并举的运到京城。
想要以此来要挟皇爷,呵呵,你们打错了算盘。
“乡亲们啊!
这些大老爷是京里来的大官老爷。
这些老爷应该能见到皇爷。
俺们哀求大老爷们,回到京城后,代咱们求求皇爷救命吧!”
方正化正在沉思之际,
突然就有一群衣衫褴褛、瘦如古柴的男女老少,
跪在了他前面不远的地上。
“保护督主!”麻五等人见状,纷纷纵马挡在了方正化马前。
“退下。”
“督主!”
“退下吧,他们只是一群苦人。”
“你们拦在本座马前,所谓何事?”
“大老爷,救救俺们吧!”
一个须发花白,满脸褶皱,
瘦骨嶙峋的老丈一边磕头,一边开口哀求道。
“去,扶老丈起来回话。”
“老人家不要慌,有何事,慢慢说来。”
那老汉在麻五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
在老汉的叙述下,方正化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今年的年景不错,地理的庄稼长势喜人。
他们这些苦哈哈的佃户一边巡野菜、树叶充饥,
一边看着日渐成熟的麦穗心中欢喜。
照着庄稼现在的长势,收割后交了租子,
剩下的粮食俭省一些,应该能吃过秋收。
可谁知道,那些地主们突然要改地契。
说什么今年的庄稼不错,要加两成租子。
原本他们的佃租已经到了五成。
现在要让他们交七成不说,
每亩地还要预交一斗的粮食作为保金。
佃户到了这个季节,谁的家里都没有一颗余粮。
哪里交的起那一斗的保金。
而且加上两成的佃租后,他们的余粮是绝对吃不到夏收的。
可恶!
听了老汉的所说,方正化是大怒!
这些人想干啥是不言而喻。
皇爷就要大婚,你们是想着法子来添堵,
真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