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丁一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够被允许重新拥有这恩赐的磅礴法力。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有精神过,赶忙跪到他面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是,属下定不负主上所托,寸步不离地守着姑娘。”
“你的法力我都是我给你的,我能给,自然,也能收回,”说罢,他闷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表现,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面前的锦靴缓步离开,丁一抬起头来,傻憨憨地揉着自己磕疼了的额头,目送着扶疏拐过垂花门,消失在路的尽头。
“哎哟~”
垂花门后,在丁一看不到的地方,美人儿拿着食篮不小心被脚下的那块不长眼的顽石绊了一下,娇娇弱弱地摔在了花间。
谢皎皎作为琼华元君,亦是司花仙子,她在的地方,花开的向来茂盛,这块地儿是萧淑良特意择的一块宝地,她试过,不管从哪个角度瞧她,她都该是那个孤苦无依,孱弱不堪的萧小姐。
她吸吸鼻子,伸手揉了几下摔痛了的膝盖,而后攒着满眼的泪,以手抵唇,簇着一双柳叶眉,缓缓抬起头,期待着能与她意料之中的男子对视一眼。
只可惜,扶疏可不是普通的安济男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停一下脚步,分半点眼神,而是大步流星地消失在了一条幽深的小径里。
萧淑良就这么在地上呆呆地坐了许久,末了,只呼出一声长叹来,然后收拾东西,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脏着裙子往回走。
一扇不起眼的小月门后,竹俏叼着一根细竹签子冷眼瞧着这一幕,直到见她走回门里,才闪身回到谢皎皎面前,一五一十地同她禀明了这整件事。
竹俏原本是瀛洲紫竹林中的一枝,幻化成型后就一直跟着谢皎皎精进法力,指导出了乘黄出逃那档子事,她出门去追乘黄前把瀛洲的摊子全都丢给了竹俏,若非竹俏找了另一个“可堪大任”的小桃花仙,连哄带骗的同她交接了任务,怕是她现在还在瀛洲的某个花圃浇水施肥呢。
想到这儿,她不免多了些怨念,撇了撇嘴,瞧着面前这位将一柄红缨枪耍的出神入化的元君大人。
感受到她不容忽视的目光,谢皎皎舞枪的身形在半空中顿了那么一瞬,然后顺势收枪,喘着粗气走到桌子旁边牛饮了一杯浓茶。
竹俏看着她那色泽浓郁到接近乌黑的茶水,先是嫌弃地啧了几声,又自然而然地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还算清澈的茶水,递到了她面前。
“少喝浓茶吧我的大人,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