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皎笑了笑,很给面子地把她递来的那杯也喝尽了,她拿着茶杯,咂巴咂巴嘴,试图从余味里品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茶香气。
温离那厮爱好品茶、鉴茶,他常说人有百面,茶也有百味,可奇怪的是无论多好的茶落在谢皎皎的嘴巴里,都是同一个味道——茶味。
啧……怎么又想到那厮了?
她把被子重新塞回竹俏手里,拿起长枪打算再舞上一个时辰,聊以清心,竹俏拿着茶杯,眼疾手快地压住了她的枪头,气急败坏地开口:“敢情老娘刚才说的话,你完全没听到啊!”
谢皎皎眨眨眼,重新立枪在地,疑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竹俏紧握着茶杯,一忍再忍,最后才吼似地咆哮道:“我说!那萧淑良居心不纯!要不要我把她赶出去!”
谢皎皎长身执剑立如旌旗,却被她这么一吼吓得没了脾气,她抿了抿唇,才从记忆里依稀想起她方才在她舞剑时喋喋不休的那一席话。
她想了片刻,然后摆摆手:”害,我当多大点儿事儿呢,你去帮我个忙,把她和阿灯都叫过来,就说,我请她们一起吃个午饭。”
说罢,她提起长枪,甩开手臂向前舞了几招,竹俏看她这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放杯子的时候把杯子磕得震天响,等谢皎皎再回头看的时候,她早就曳着衣角走远了。
“我……近来有得罪到她吗?”她拧眉想了半晌,没想明白,索性将她的事并着温离那厮的,一起挑在枪尖,几下就挥没了。
这次的午饭是从隔壁的揽飨居买来的,揽飨居是离他们最近的食肆,地方不大,但胜在饭菜可口,价钱也合理,她不像他们姓温的姓闻人的那般大手大脚,做惯了首富嫡女的谢皎皎,不知何时也学会了“节俭”二字。
她还将这事在饭桌上大夸特夸了几番,萧淑良即便再不理解,也还是端着气度点头附和了几句,反观初月这边,她正埋头苦吃着碗里的饭菜,听见身边的两位都不吱声了,才在百忙之中抬起了她那尊贵的头颅,对着谢皎皎狠点了几下头:“皎皎你真棒!这鸡、还有那个鱼,都很好吃,对了,那鱼竟然还没什么刺儿,你也试试。”
说罢,她顺手给谢皎皎挑了一筷子鱼夹到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到萧淑良面前,然后,她后知后觉到了自己这样做的不妥,悻悻地瞧了眼萧淑良。
萧淑良作为萧家嫡小姐,学的都是正统的礼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她感到无所适从。
按照礼数,该是由下人布菜,一菜不能夹超过三筷。
她从心底里觉得,初月这样做很不懂礼数,很……不知洁净。
谢皎皎看着尴尬地僵持在那儿的两人,赶忙递来自己的碗,勉强笑了笑:“那个,你给我吧,我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