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郡守盯着段玉,明明他什么话也没说,对方像是明白他的想法一般,又从怀里,摸出一封泛黄的信纸来。
沈典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了,却没有任何的恐惧之色。
“这是沈司马家的管事,寄给家父的信件。”段玉徐徐将信拆开,“此信乃是家父留给我的,他交待倘若他平安无事,我便不能打开,倘若出事了,便打开它。”
黄郡守不等人转达,他自己接过信件,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他怒喝一声,“沈典,你找死!”
黄珏心里一个咯噔,忙把信拿过来,愤怒几乎要将发冠冲掉,他平日里的君子风仪茫然无存。
他看向沈典的目光,似要将他吃了一般。
卫辞看了眼长子,两人一起凑到了黄珏身边,看向了他手上的信,同时瞪大了双眼。
他们看向了沈典,仿佛那是一个什么怪物一般。
“沈典,你疯了吧,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沈典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本司马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你这位有天人之姿的段大郎君,却不代表本司马,与令尊相识,何谈以信件相交。”
段玉笑了一下,极为讽刺,“很不巧的是,家父觉得一个管事的话,不足以号动他,这上面盖的可是你沈司马的私人印章。”
沈典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噌’的一下起身,视线在堂内游转一圈,却没见到他口中的管事,不屑的骂了一句,“真是个蠢货!”
沈崇抖了抖,总感觉这话是在骂他。
段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再次郎声道:“今有前清流郡守次子,黄瑜,状告司马沈典,伙同奶娘林秀,将其偷走,且暗害了目击证人,甚至将证人吴为的孩子偷走,将其训养成人牙子吴胜。”
“请郡守为我们伸冤!”段玉弯下他那松柏一般的腰。
黄郡守脑子有些懵,方才就觉得段玉有些眼熟,现在看,和黄珏有五分相似啊,他这双眼,怎的就全在证据上了呢。
黄珏也傻眼了,这就是他二叔?
再仔细看看,和阿奶分明那么像的一个人,他为何没有第一眼认出来呢?
如今,他状告沈典。
倘若没有看那封信,黄郡守那是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便接下了这个案子,可是......
唐十七看出了他们的为难,她当初知晓的时候,又何尝不震惊,“黄郡守,倘若你们都不敢接的话,只会助长犯人的气焰。”
沈典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不似先前那般无所谓了,“江湖上的人,何时能插手朝廷上的事了?”
唐十七骄傲的抬起了头,“沈司马不是手眼可通天吗,怎的连我一个小小的凤阳县令,都没有查到呢?”
卫辞父子:“......”,多么熟悉的感觉。
段玉闻言,直接跪在了唐十七面前,“我要状告沈司马,派人杀害我阿耶,请唐县令,还他一个公道。”
唐十七扶起了他,“此案,本县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