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见他脸色微变,又道:“你与黄郡守同样牺牲了父亲,他得到的却远比你多,满城百姓的爱戴,上下官员的拥挤,相比之下,沈家只换来了一个,寂寥的‘奠’字。”
“战事平息之后,你瞧着黄家渐渐站稳了脚跟,你明白再不出手的话,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看中了黄府的奶娘一家,决定利用林秀抱走当年,才两岁的黄瑜,想让黄家趁机大乱。”
“可林秀并不是人牙子,她第一回做这样的事,行事不周,被吴为发现了,你从林秀口中得知之后,便捉了吴为的儿子吴胜,此威胁他,想让他闭嘴。”
“等江老夫人带人去时,吴为却被逃窜的叛军所害,你却没有放过吴为的儿子吴胜,令他成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人牙子。”
沈典的脸色变了又变,脸颊上的肉抽了一下,他这才摇了摇头,“唐县令,有一事说得不对。”
“哦?”唐十七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将方才的事情想了一遍,“你想说的是,吴为的死不是意外,那几个逃窜的叛军,是你们故意放进城的。”
唐十七摇头,“并非是我聪明,而是沈司马你不太聪明,做事漏洞百出不提,还想将所有人牢牢掌握在手中,是你最大的失败。”
“唔,一个人脑子不够,就不要做超出你能力范围内的事。”
“你在找死!”沈典何曾被人如此挤兑过,他无法再淡然。
“我看是你在找死!”唐十七比他更愤怒,直接拨出腰间的软剑,逼得他后退了一步。
唐十七再近一步,软剑弹在了他的脸上,“这些年你利用人牙子,卖出去一部份人,替你笼络关系,剩下的人则是留在自己手上,利用他们成了各地,替你打探消息的人。”
“只我凤阳县,便不止一人受你迫害。”唐十七细数他的罪证,“凤阳县六里村一位名叫宋义的老者,去隔壁五里村吃酒,夜里归来时,撞见了人口买卖的事,所以被人扔进了河里。”
“同村的宋炎与其娘子路过,听见‘咚’的一声,以为是老人家失足,却不知宋义早被人用内劲,将五脏打碎了。”
“这一点在我们来时,已问过郎中,当初他没和宋家人说实话,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十七说着将一份口供,将给了黄郡守,她又道:“还有一位叫红香的花娘,也是被吴胜他们至凤阳,卖进了红袖阁中。”
沈典掀了掀脸皮,“那又如何,这些事与本司马有何干系?”
她道:“这两人或许离你很远,醉梦楼的胭脂呢?”
沈典目光微凝,众人亦看向了唐十七。
“差点儿害死小七的胭脂?”卫大郎一直憋着,不敢大喘气,此刻倒抽了口气,以至于惊呼出声。
“唐县令不如将所有的事,都加在本司马的头上好了。”沈典拢了拢袖子,将紧握的手藏在了里面。
唐十七招了招手,懒得与他再辩,“把人带进来吧!”
四道人影从天而降。
邓七和江河,他们一人带了一个人,越过了一众甲衣,来到了正堂。
所有人:“......”,江湖人都这么任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