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上楼之后,先去见了一次唐十七,同她说了在常青房里的一些发现,还有先前带下楼的茶具,具体的还要仔细查验,方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下药了。
至于他们喝过的酒,陈五在常贤房间里发现了,剩下来的,只有他们喝完的酒壶全扔地上碎了,这一点,倒是符合醉酒人的行为。
陈五和阿水两人,一片片的将碎酒壶拾起,妥善放好,又继续搜查起来。
阿生牵着大黄,则是挨个房间都要走一遍。
一人一狗,倒是极其威武。
唐十七一直逗留在常青那间房里,来来回回观看,似是在想些什么,时而踱步,时而蹙眉,嘴里念念有词,她的双手还不断比划着什么。
今日受常贤之约而来的人,他们都是案子的目击证人,并不能随意离开,尤其是在邓七的目光下,便是稍稍挪个位置,都有种他的刀会出鞘,并且落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感觉。
习武之这人何其灵敏,邓七将一切尽收眼底,他默默的摩挲着刀柄,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又不是那种茹毛饮血的人。
哼!
再胡思乱想,小心剁了他们的脑袋。
正与常青对峙的常贤,都感受到了那种绵密的杀意,正要同常青放狠话,到嘴边的话,瞬间便收了回去。
赵辰抱着手臂直搓,“杜老六,你说唐县令是从哪把这人给弄来的,我怎么瞧着随时都能把人的头给拧下来啊。”
杜宇嘴角直抽抽,虽然不太想承认这货的话,还是认命的点了点头,甚至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比唐县令在衙门的日子还早些。”
赵辰才不管这些呢,“你几年前才多大,哪里记得这些事,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对了——你说常先生真的有问题吗?”
杜宇扭过头去,这次他真的下定了决心,不再搭理这个脑子缺根弦的。
他又不是查案子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虽是这样想的,但杜宇的视线,还是在常青与伍方身上来来回回,最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同好友分享起来。
“赵三,你有没有觉得奇怪,那位叫伍方的口口声声说,与常先生有非常寻常的关系,”他想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个合适的词来,“可是我瞧他与常先生倒不像相识多年的人,反观那位常大郎君,倒像是与他相识的人。”
赵辰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你的意思是,那位常大郎君,真的为了常家的家财,所以指使那个伍方诬陷他?”
两人说得虽小声,但他们身边的人听得分明,也跟着不住的点头。
而邓七则是将所有人的话,都尽收耳中,听到他俩的话,也不由得咧开一个笑来,他也不愿意相信常青是坏人,但如果他真是坏人,自己也是下得了手的。
哎,希望唐县令能找到为他脱罪的证据。
同时,也希望常青不要让他们太过失望。
为何这个世道,受人冤枉的人,反而要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奔走,洗清那所谓的罪名,反倒是冤枉人的,只需张张嘴,便能达到目的。
邓七有些想不通,他弃江湖入了官门,时至今日,仍有些迷糊。
或许当年的事,待有了机会,请教一下唐县令,能解开谜题也不一定。
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唐十七,此刻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圈子当中,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着急对于当下,是最没有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