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绹还在起哄:“就是,不过是些莲子,什么值钱东西?少主还拿它煮汤往双柯阁里送,说是败火,那谁,什么笋子竹子,不过挨了顿打,多大的火气?!”
本来郑丝羽今天心情不差的,结果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想起这些天唐憾儿因为阿笋的事冷落自己,又觉得委屈。
好些天之前,阿绹冲动打了阿笋一下,唐憾儿罚他跪了,郑丝羽也知道这事自己理亏,想着糊弄过去就算了,不料后来唐憾儿竟一直冷着他,哪怕阿笋后来因为魅主被责罚,她依然宠着,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
为了一个通房,叫贵侧夫没脸,哪家的规矩?
他想不到还有上辈人博弈的缘故,只当是后宅争宠,便觉气不过,趁着祭祀大典去向自己姐姐们告状,结果反被劝说回来要安分些?
所以到底是谁不懂规矩?
不是说了嫁进来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
正这么想着,几位夫侍已经陆陆续续从各自院里出来,往正厅这汇集,其中阿坤落后一步于阮梅宁,静悄悄的跟着,见到郑丝羽只点点头,便要擦肩而过。
“站住!”郑丝羽突然喝了一声,“见着我不行礼?还有没有规矩?”
阿坤吓了一跳,匆忙屈膝,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自打匪窝里逃出来,他就情绪不佳,整个人也有些混混噩噩的不大对劲。
郑丝羽不依不饶:“怎么,给我行礼还委屈你了?”
阮梅宁早已站下,往回退了一步把阿坤扶住,替他解释:“郑侧君想多了,他前阵子受了惊,精神不济,不是故意的。”他不介意趁机杠一杠姓郑的。
“受惊?哦——是说叫土匪看上了那事吗?”郑丝羽冷笑了一声,“那可是大好事啊,邓侍君怎么没从了呢,说不得会得了盛宠,比在这一堆人里讨生活强。”
阿坤脸色变了变,硬忍着没发作:“您别乱说,传出去叫人笑话。”
“笑话又不是我传的,怎么你竟没听说吗?那可真是活色生香......哎,不是我说你,邓侍君,你都叫人占了便宜,怎么还有脸回来的?贞节有失,哪家能容?你别是仗着妻主她好脾气吧!”
“你,你——”阿坤连退两步,呛咳起来。
郑丝羽还在逼近:“若是尹小君倒还罢了,毕竟人家是从小跟着妻主的,就你,半道上爬床的小厮,以为自己多大面子?况且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你证得了自己清白吗?”
他是把对阿笋的气撒在了阿坤身上,可字字句句是实打实的戳了对面这位的心窝子。
阿坤这些天里为这个辗转反侧许久了,一直走不出那个阴影,虽说妻主没问,正夫没提,可他反而越发惴惴不安,结果便是今日叫人一击即中——
“我,我自该寻个去处,不该腆着脸回来,”他又冲着二楼唐憾儿那窗子遥遥望了一下,口中喃喃,“妻主,若是有缘,咱们来生再会吧!”转头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