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奴婢早就知道太子殿下常常夜探姑娘的闺房，但是看姑娘高兴，奴婢并没有如实告诉夫人。奴婢这么做并不是想减轻身上的罪孽，奴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补偿不清的。”

“奴婢说这些，只是想给姑娘一个警醒，不要太轻易相信了旁人，也不要因为夫人如今的苛待而感到难过，因为她从未真正善待过您。”

“奴婢明白姑娘此时或许是恨奴婢的，奴婢认了，不敢求姑娘原谅，只祝愿姑娘余生安康喜乐。奴婢去了，您也莫要伤心，不值得。”

“奴张氏绝笔。”

清莺逐字逐句看下来，眼眶里渐渐盈上了热泪，她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

恨吗？

有点。

她不是圣人，这么多年的真心相待却换来这样彻头彻尾的欺骗怎么可能不恨？

但是她又没办法怪罪张嬷嬷什么，不过是个听主子吩咐的婢女，临终还要带着罪孽而去，这应该也算是报应了。

只是潘氏所为才令她感到胆寒……

原来潘氏并没有变过的，她一直都不是善类，她将清莺留在身边磋磨，一边表面上疼爱，一边暗地里残害。

清莺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竟然还曾经对她感恩戴德，甚至因为生母的事对她心存愧疚。

潘氏却害她失去了多年的自由，摧残了她的身子，几乎是毁了她的一生，她怎么能够不恨呢？

清莺将信放在火上焚毁，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两个丫鬟，她们的眼中流露出来的心疼真真切切。

“张嬷嬷，你说得对，有时候确实不该太轻信身边人，但是有一句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伴我多年，我此前从未怀疑过你，但是我现在长大了，我知道该怎么判断。”

她从木盒子里拿出来两张银票交给桐夏，道：“你找些人，将张嬷嬷好好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