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晨一走进院门,便看到清莺满脸苦大仇深地坐在秋千上,脚上一蹬一蹬地把尘土全都踢到了前边趴着晒太阳的白鹿身上,那小笨猫也不知道躲,还懒洋洋地趴着,只偶尔甩一甩头,把脑袋上堆的土甩掉,但甩不干净,白毛变成了褐毛。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二丫头不高兴了?”
清莺看到他,面上一喜:“你来啦!快,余月赐座!”
“见到我这么高兴?”魏冬晨笑得见牙不见眼,走到她身后主动帮她推秋千。
“那是自然,世子爷生得俏,谁瞧见了不高兴?”
“哟,今日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清莺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倒不是什么难事……”
余月搬来了一把椅子,魏冬晨走到清莺对面,坐下来,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一手慵懒地撑着额角,“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清莺停下秋千,看着他正色道:“你能不能再借我一个人,最好是轻功厉害一点的。”
“做什么?”
“我想查点事情,不过要上房顶或者翻院墙,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所以……”
“明白了,这事简单。本世子虽无兵权,但是几个武功厉害点的手下还是支使得来的。”
“那便多谢世子爷了。”清莺笑得眉眼弯弯。
然而,当她在巷子口见到魏冬晨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此时她一身黑衣,与同样打扮的魏冬晨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让你借的人呢?”
魏冬晨道:“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宜有太多人参与,本世子一人足矣。”
“谁要偷鸡摸狗了?我这是正经事!”
“办正经事穿夜行衣?”
“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问题,你喜欢就好。”
清莺睨他一眼。
心想:罢了,一人就一人吧,总好过没有。
她拉着魏冬晨往巷子里走,到刘家门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院子里,双手比划了个飞跃的动作。
魏冬晨会意,弯身将她拦腰抱起,附耳小声说道:“抱紧。”
清莺皱了皱眉,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吃自己豆腐,还是听话地乖乖搂住了他的脖子。
魏冬晨在院墙外寻好位置,踩着墙根处一块突出的石头轻轻一跃便带着她飞上了院墙,然后再几个踏步跳上了屋顶。
刘家的院子内只有一棵落光了叶子的秃树,显然没办法藏人。屋顶上覆盖积雪,清莺刚一落脚就有些打滑,只能紧紧攀附着魏冬晨。
她此时太紧张,完全没注意到某人上扬的嘴脸。
酉时过半,夜幕初降,刘家的屋子内点了灯。
魏冬晨扶着她缓缓蹲下,随后空出一只手轻轻扒开积雪,露出下面的黑色瓦片,动作轻缓的揭开。
揭了四片瓦就能窥见屋内的景象了。
只见屋中一个老妇人坐在一张矮榻上,身旁坐着一个约莫十七八的姑娘。仔细一看,那姑娘的左脸上竟然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
妇人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手上却动作娴熟地挑着药材,那姑娘则将挑出来的药材放进石钵里捣碎磨成药粉。
“嫣儿,还差多少?”
“快了,娘,时辰不早了,你挑完这一簸箕就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