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清莺刚躺下准备入睡,迷迷糊糊间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了。
她警觉地从床帐后面探出头来,四下查看了一番。
屋子内一切如常,她还是不大放心,轻声呼唤在外室守夜的桐夏。
“别叫了,她听不见的。”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看清楚来人,她心中戒备松了大半,姿态慵懒地倚在床柱边,眼含媚丝,笑意盈盈,“太子殿下何故造访大将军府?还夜闯臣女闺房?”
“本宫前来确定你的安危。”
魏槐序身上一袭玄色蟒袍,脚下乌皮靴,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的装扮。
“殿下多虑了,只要无人刻意陷害,我在家中便不会有什么安危问题。”
魏槐序听出她在含沙射影,抿了抿唇,并没有接茬。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她床榻对面几步远的位置坐下。
“本宫今日收到一封书信,信上说你被绑架了。”
“这样拙劣的谎言,殿下为何会轻信?”
他从袖笼里摸出来一支白玉簪子,夹在指间轻轻摩挲,道:“起初本宫是不相信的,直到见到了这个。”
这是清莺及笄之时他赠与的那套白玉首饰中的一件,尽管那个时候他人在北境,却还是费尽心思给她搜罗来一套上好的白玉首饰作为贺礼。
清莺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微微诧异,“这簪子我一直妥善保管,与嫁妆一起放在库房之中,不知是何时被人偷了去?”
魏槐序端详着她面上的表情,问道:“此事你真的毫不知情?”
她坚定地道:“毫不知情。”
“本宫信你。”
他起身,将簪子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道:“叨扰了,你早点歇息。”
他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清莺小声道。
他的脚步顿住,不语。
清莺看着他的背影,呼吸不由自主地凝滞了一瞬,声音轻缓道:“你方才是从何处来?”
“我出过城。”他答非所问。
但这已经是清莺想要的答案了。
在预料之内,却不在情理之中。
魏槐序没听到她再说话,便迈开步子朝屋外走去。
出了清莺的寝屋,他动作轻巧地关好门,随即一跃而去。
……
柳疏疏与安王的流言蜚语很快就在都城之内传开了。
有人声情并茂的描述那日柳疏疏盛装打扮入了安王府,一夜都没有出来。
有人重提太子殿下为了柳疏疏跪在御清殿外请求圣上取消婚约之事。
接着关于柳疏疏水性杨花的传言愈演愈烈。
这几日,柳疏疏甚至连门都不敢出了,整日缩在房中不露面。潘氏急得团团转,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好言相劝。
清莺听闻之时只觉得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