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支着下巴思量着，“他杀夏梨儿，仅仅是因为知道了他们偷天换日？将你重新许配一个人家做正妻无人会对他谴责，抛却夏梨儿这个露水情缘，其实大可明目张胆地纳露珠进门。”

玉巧疑惑，“不是为了瞒天过海又能是为何？”

云之道：“本国师只是觉得说不通。”

玉巧扑通一声跪下，道：“国师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隐瞒，天打雷劈！”

云之睨了一眼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的玉巧，道：“起来，你们这西国人动不动就下跪是什么理，没说你撒谎，只是其中缘由，似乎不止于此。”

玉巧起了身，道：“那还能为何？”

云之摆了摆手，道：“夏梨儿的案子就这么多，那么露珠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露珠的案子，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晓李逢悦从媚儿手中拿到那信时，便是梨儿出手了。没多久听闻露珠被吊死，我先前也以为是梨儿回来，她生前一直为我愤愤不平，也一直想着要去揭穿露珠，让我嫁去卢府。”

“她不为她自己考虑？”

“她说她本就是漂泊无依的人，从卢美那得了爱也知道不会长久。”

云之继续道：“那日你提起丹王世子，是为何？”

“国师大人，梨儿出现之前，丹王世子总去给媚儿写诗，他走之后，康郡王世子恰巧就被媚儿蛊住，我也曾以为康郡王世子只是留恋媚儿，但他对着媚儿喊的是梨儿！联想起他念的艳词，卢美曾经也总给夏梨儿写艳词的！”

云之眉心微动，“媚儿不膈应？”

“都是风月女子，都懂什么叫做替代品。媚儿收钱，虽不知他喊的是谁，也乐得当这个夏梨儿。梨儿之死牵连明王，阁里都闭口不谈，怕惹祸上身，久而久之都忘了梨儿。”

云之愕然，竟还有这种说法。阁里没人想起来夏梨儿这人，竟就这么误会下去，直到查案查到头上才想起来喊的是个死人！

“关于丹王世子的话，不要对旁人说起。”

玉巧呢喃道：“纵是我说了，也没人信的，他写诗引出夏梨儿的冤魂，自己却面都未曾露。”

引出夏梨儿的冤魂，是为了引出鬼信，害死的是露珠？又因何而害？露珠身为明王和卢美之间的中间人，不死于鬼祟，又是谁杀的？信又是怎么到露珠手中。池惘是怎么知道这些并加以利用，他又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云之心道凡人心真是海底针。

夏梨儿之死池惘或许知道不多，但这一局，池惘必定知悉。

云之溜进了丹王府，却不见池惘，往外看也不见樊谷。

结果此人竟在国师府门口。

不知等了多久，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池惘终于见到国师，便要下跪，樊谷也带着兵退到远处。

云之拽住他掀袍子要下跪的动作，道：“站着说。”

“今日之事，是小人多有失礼。”

云之笑了一声，道：“又想跟我商量娶你那意中人呢？伶人这等身份，无用至极，能满足得了你这老虎胃口？”

池惘从容道：“人分三六九等，情谊不分，不管他是窃贼还是伶人，小人都喜欢。还望国师大人莫要诋毁。”

云之听着实在是不舒服，道：“行了，什么事？若是要来跟我讨价还价取消婚事，就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