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默默点头，似乎是同意了方进的观点。

但只有他的心里清楚，这种所谓的理论可能其实是有很大概率出现的，只是会在很遥远的未来，至少会在三四百年之后吧。

如此久远的事情，的确不用操心。

有些东西必须要取舍。

哪怕朱标明知道数百年之后，在海外的富饶之地孵化出类似后世“漂亮国”这样的庞然大物，他还是得义无反顾去做。

那些未曾被发现，文明又极度落后的大陆，不以华夏文明去置换，将来就会被欧罗巴的文明所替代。

朱标没得选。

也只能两害取其轻，肉终究是烂在锅里。

“可以，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看看卫国公的效果。”朱标沉吟了一会儿，笑吟吟地道：“即使要借着下西洋的东风，也不可能第一次就出手，总得先打探下对方的消息。”

“玉燕，你回去后可以将此地和岳父大人谈起。锡兰岛啊，这可是西洋和南洋之间的中转站，未来的海洋贸易会非常繁荣，你们常家就等着大量财富不断源源涌入。”

“臣妾遵旨。”常玉燕点点头。

她似乎想起什么，又继续道：“东莞伯，家兄常升在家里的时候对伱可赞不绝口。若是常家外封诸侯国，前往封地的多半会是这位二哥。所以此事还需要你和他多多沟通，切莫产生什么误会。”

方进点点头回道：“太子妃放心，这锡兰岛绝对是天选之地，论位置、矿产、土地，比起高丽国都好太多了。”

朱标知道方进没有说谎，但见到未婚妻依旧一脸疑惑的样子，笑道：“玉燕，届时让常家派人伪装商人的样子去考察下就知道了。”

之后的时间里，方进便识趣地告退，留下朱标和常玉燕两人闲聊。

他选择了去太医院。

……

“子文兄，太子殿下结婚的时间线变动了啊。”方进找到了孙子文，感叹道。

“我虽是明粉，不过记忆没精确到这地步。”孙子文伸了一个懒腰，随即竖了一个拇指，“方兄，你牛逼！”

方进随即翻了一个白眼：“是岭北之战引起的蝴蝶效应！不过这也是好事，希望届时太子妃不会英年早逝。”

“方兄难道对我的医术不相信？”孙子文瞪大着眼睛，不满道。

方进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知道你医术精湛，可你懂妇产科不？哪怕你懂一些，如今的条件还能进行剖腹产不成？”

孙子文哑然。

他也意识到自己所掌握的医术，暂时对妇女生产没什么帮助。

“太子妃晚结婚一年，身体就会更加成熟一点，将来生产的风险就会降低。”方进说着露出担忧之色，“原时空的大明，本来是一片积极向上的景象，但突然在某一个时间点受到诅咒一般。”

这诅咒是一波连续效应，而太子妃早逝是多米诺骨牌倒塌的第一个环节。

之后，马皇后、皇长孙、太子，一个一个接连离世，而朱元璋也再也按奈不住手里的大刀，开始大开杀戒。

孙子文的脸色微变了一下：“方兄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我们虽然做了这么多努力，可一旦太子妃早逝，极有可能又会引发后续的一系列效应，大明有可能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坦诚地讲，诸侯国即使建立了几个又如何，在未成气候之前，朱元璋一道圣旨就能将其废了。

“太子大婚，那下一步就是迎娶太子侧妃了！”方进突然想起了什么。

“吕本，吕氏，朱允炆！”孙子文也连续说出了这三个人的名字。

方进和孙子文对望着，眼里同时流露出了一个信息：历史必须变道，不能再重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