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传文背手回身往家里走,到了那藏书肉面前拿起筷子又各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脸上浮出微笑道。
“不要声张,随冬宁去吧,也许这就是注定的缘分。”
“小的知道。”
正准备放筷子,突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啪”的一声跪在沈传文面前。
“老爷不好了,江夏出事了!”
“什么事如此惊慌!”
“那吴家被何亭长讹了四十贯钱,去京城敲登闻鼓告御状,现在天子降旨……”
“降旨说什么?”
“凌迟。”
传信的哪能说的全,天子降旨要是凌迟何驰早就挂了,圣旨说的巧妙原文是“罪可凌迟”。上限凌迟,下限还要看裁定。
回到七天前,那吴迅一路快马到了京城,四处寻访找到都察院,就敲了登闻鼓。刑部现在是由少玄英主持,听了来者是江夏的,免了杀威棒提进府内问话。按吴迅所说的原话录完口供,直接递到天子面前。
“李福,还有糖吗?”
这天子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口供摆在面前,天子看了半天也没个示下,少玄英不敢抬头,这江夏的事就是他儿子少士恩留的创口,天子若想牵连到少家头上,这一劫定然是躲不过去的。
“少卿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请陛下好生歇息,微臣告退。”
少玄英走了,李福拿着白砂糖罐子进了闻政殿,大行皇帝拿酥饼蘸着糖吃了两口,又让李福好好将糖罐收起来。
“讹人钱财……这该怎么定罪呢……”
李福将糖罐送走,回来继续站着。天子看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他看了看李福又看了看口供,李福只觉一根钉子扎在喉咙口,颇有一种厄运当头的感觉。
“讹人钱财……你多大的志气,只取那四十贯。”
“咕……”
“这人也是好大的气性,为这点事敢来告御状。是知道朕没事做,找点事给朕来理理。”
“咕……”
“李福你咽口水干什么?”
“惊扰陛下,罪该万死!”
看着李福啪一下跪在地上,天子抬了抬手让他起身。
“你告诉朕,如果你要讹人钱财,一般讹多少算多?”
“回陛下,讹诈百姓一文钱也是大罪呀。”
“一个太监都知道的事,还要朕来断什么。”
皇帝思考着走下椅子,在书案前打转,时不时看一眼口供,冷不丁的还露个笑脸。
“额,李福!”
“在!”
“去把那个九凤玉净瓶拿来,就是那个赝品。”
“是!”
李福跑了出去,不多久把一个木匣带到了闻政殿,抽开护板将一支玉净瓶摆在皇帝面前。虽然是赝品,也就这玉差了些,成色不纯让人看出了破绽,放在臣子家里也是一件能传家的宝贝。
“皇后该来送宵夜了吧。”
“差不多是时候了。”
李福话音刚落,只听许艺喊着“皇后驾到”。果不其然皇后来送宵夜了,就在皇后快到闻政殿门口时,一支玉净瓶飞了出去,咣当坠地摔的粉碎。
“凌迟!朕要他碎尸万段!”
还不等皇后定神,几个茶盏又飞了出来,一众小的跪在外头,不知道天子为何发作,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之后那木匣也飞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三个滚落到皇后脚边。
“臣妾拜见陛下!”
“皇后听旨,今天起禁足琴扬。”
“不知发生了什么?”
皇后站在珠帘外,看不清皇帝的表情,但看这样子应该是气极了。
“后宫不得干政!”
“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
圣怒一起,整个内宫不得安宁,也不知道天子为何震怒人人自危,妃嫔们派人四处打探消息。琴扬公主本就娴静的很,平时最多去御花园逛逛,现在却被禁足在自己宫内,太后也不过问一声,真像要出大事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