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缓缓闭上了眼睛,喉咙里的血沫呛地他直难受,他只好将苏悟攥的紧紧地,好像苏悟还能像从前那般为他排解苦难。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接近死亡时,脑子里忽然记起了很多很多东西,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
“葛苏卿,岩阙城绝不是你的生路,葛相绥是何样的人想必你早有耳闻,不若跟着我,我护你周全,待到时机成熟,我便亲自带你去见你的父亲。”
“为什么愿意帮你?因为你同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苏卿,我以后这样唤你可好?”
“小卿儿可是怕我了?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若是喜欢,那便是一定要在一起的,我当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你,别人不敢的我苏悟敢。”
“小卿儿,你随我回岩阙城可好?”
“小卿儿,以后你就叫卿尘,也不要再喊本公哥哥了。”
......
许是人死之前的走马灯太过清晰、太过深刻,卿尘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甜蜜与疼痛交加的。
那年听信了苏悟的话,信了苏悟的承诺,后来即使苏悟百般折磨他、玩弄他,他也默默接受了,谁让他爱这个人呢?
就算这个人已经坏到骨子里,他也总念着他的好来麻痹自己。
待肆海等人扮作的“刺客”冲破颜中阳的层层布守抵达马车时,卿尘已经没了气息。
苏安延瞧见肆海进去又出来,心中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好,葛相绥的儿子我也不想真心对待,更不想尽力帮扶,如今他这样选择,也是让我轻松些。”苏安延想道。
颜中阳最后围上山,才发现只有几百人,唯一一个领头的还是个新上任的小队长。
“陛下饶命!有人拿钱收买了我们大当家的,但是大当家的已经在陛下手底下吃过教训了,便想着应付过去,求陛下饶命!”小队长哭喊道。
苏安延叹了口气,说道:“放他们走吧。”
随后还不完嘱咐,说道:“是你们逃脱的。”
小队长欣喜若狂,一顿磕头后带着人就回了他们的老窝。
“陛下,这,这怕是养虎为患啊!”柳居问担忧说道。
苏安延却摇了摇头,说道:“几百人在金南能发挥极大的作用,金南虽小却能帮助制衡四国,人多点、匪兵多点,制衡力度便大点。”
柳居问应了声“是”便不再言语了。
暗地里,平乐郡主戳了戳顾州行的胳膊,问道:“你说这金南为什么不自立为国啊?”
顾州行无奈地笑着,语气有些宠溺地说道:“这就是金南的聪明之处,若是自立为国就要讲脸讲理,金南脸小又没理的,自立为国也是讨人嫌弃,再加上金南与四国接壤,一旦放弃了土匪的身份,便更容易被四国吞并。”
平乐郡主恍然大悟,说道:“果然,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整顿完毕即将出发时,一个士兵才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说道:“陛下!将军!大事不好了!世子他......他被金南地贼人所杀,连同他的侍从都没了!”
苏安延连忙跟着去看,瞧见苏悟和卿尘时,竟然红了眼眶,搂紧了陈好,说道:“好姐姐,我如今是真的没有兄弟了,我只有你了。”
陈好心疼地拍了拍苏安延的脸,死者为大,虽然苏悟对她有过图谋不轨,但人都没了,肯定也没办法再去计较什么了。
“陛下,我在。”陈好心疼地说道。
由于周王世子的死,让大延的队伍不得不加快的脚步,加上天气炎热,抵达术州时便难闻地不行了。
苏安延虽不情愿给苏悟处理后事,但为了装上像些,还是有排场地将二人葬在了一起。
在术州稍作歇息,一天后便启程回锦都了。
于此同时,术州的某家商铺内有一人怀揣着信封风风火火地也往锦都的方向的赶。
然而目的地,却是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