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月明星稀之际,苏安延又一次推开陈好房间的窗户。
这次的动静虽小,却把陈好吓了一跳,毕竟苏安延在养伤,她着实没有联想到苏安延身上去。
只见苏安延满心欢喜地走来,陈好扬起手里的枕头,狠狠地砸了出去。
不愧是学了小半月射箭的陈好,准头都好了不少,这一下直冲苏安延面门去了。
“嘶!”苏安延不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谁派你来的!”陈好举起床上的另一个枕头,喊道。
“好姐姐,我疼......”苏安延委屈巴巴地声音传来。
“哈?陛下不好好养病,怎么跑我这儿来了?”陈好放下枕头,抬手在苏安延脸上摸了摸。
真滑溜!
苏安延感受着陈好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手指,抬手捂住陈好的手,说道:“好姐姐,我想你,便来了。”
“你也不提前在外头喊喊我,下次再这样我便换回玉枕,用来防身。”陈好轻轻揉搓着苏安延的脸,温声道。
苏安延坐躺到陈好身侧,幽怨道:“我都四五天没挨着你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难以入眠的是有多难受!我再不来,只怕好姐姐要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了。”
借着月光苏安延的眸子更加水润润的,将陈好套进去似的。
“陛下,若要我把你记得清清楚楚,那你一定要日日陪在我身边,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我都得时刻防着自己别按到你伤口,我担心弄疼你。”陈好说着,便自顾自睡到了墙角那边。
苏安延起身去捡地上的枕头,掸了掸灰尘再放到床上,说道:“好姐姐,玉枕就不要换了,你睡不习惯。”
陈好这才翻过身,“切”了一声,赶紧闭上眼睛,仿佛自己睡着了一般。
不过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也不见困意来袭,便伸手勾住苏安延的脖子,靠在苏安延手臂没有受伤的那块。
“睡吧,身体要紧。”陈好将手搭放在苏安延的腰间轻轻拍了拍,闭上眼睛,说道。
苏安延“嗯”了一声,也跟着闭上眼睛,不过手却是闲不住的,搂在陈好背后,手指挽起一缕青丝,在指尖轻柔地摩挲着。
苏安延小憩一会,忽闻外头突兀的一声鸟叫,猛地睁开了眼。
继而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陈好脖子下面抽出来,又在陈好脸上落下一吻,才动静极轻的离开了。
陈好感受到脸颊上的一丝柔软,只当是第二天早晨了,苏安延忙着回去早朝,翻了个身继续熟睡了去。
窗外,陆传举着火把将夜行衣递给了苏安延,苏安延麻利套上,又服下一粒止疼的丸子,眼神被冷漠和愤怒充斥着,微微欠身再一蹬脚,便将自己隐藏在黑压压的夜空里,之后便驾马飞快地向城外奔去。
秋天总归是到了的,夜间的风倒是没了从前那样若隐若现、摆脱不了的热气,反而呈现出很清新自然而又均匀的凉快,倒也谈的上是,心旷神怡。
不过苏安延的目的地并不这般美好,她坐在马背上,像一匹孤傲的狼王,月光撒在她的周身,更是平添了威严与清冷。
“陛下,只等开棺了。”肆海递上一片面巾,说道。
苏安延接过系了起来,将自己的口鼻也捂了个严实。
“嗯,开吧。”苏安延冷眼道,一个翻身稳稳站在了地上。
只见肆海的小臂往上一抬,四名暗卫同时撬开了棺材的一角。
“咔哒”一声伴随着木头断裂撕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记忆中腐臭又沉闷地烂肉味儿传了出来,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锤,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苏安延的心脏上,这让苏安延蹙起来眉,背负起手来往掘出的坑边走去。
右相此时倒还算躺的安详,不过显然没了活人样儿,如此体面的还是苏安延第二次见。
第一次,是她的哥哥苏安延。
苏安延顺手抽出小十腰间的长剑,狠狠地往右相心脏处扎去。
“他们都为你变成了行尸走肉,甘愿受着朕的凌迟之刑,你为何还有脸死的体面?王朝龄,你该跟他们一样。”苏安延说道,发狠似的又扎下一剑。
东凌与道传很早便又勾结,得益于道传国师的身份,一直没有被披露在百姓眼中,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地说是道传维系了大延与东凌的紧密友好往来。
而右相王朝龄,也接了他的班,致力于给苏安延找麻烦。
“东凌东凌,你们倒是滚去舔啊!偏要在朕眼前晃荡!叛军?呵,王朝龄,道传杀不死朕,你也不配拉朕下水!你愧对父皇的重用,你该死!”苏安延说着,手里的动作未停。
“都怪你,她心疼了,你便要疼上千万遍才能弥补!”苏安延被腐臭味熏的想吐,才将手里的剑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