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清说的没错,陈好就是这里的天意,当时陈好还问过袖清:“你可知道我的来历?”
袖清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可言,陈好便了然,袖清如今半句多的话都不能说,平日里跟哑巴无异,显然已经无法替陈好掐算、解惑了。
于是乎,陈好便收拾收拾东西拿着纸笔忙不迭去国师府学习这变幻无穷的“道”。
“那好姐姐今日可有进步?能掐算出什么了?”苏安延问道,将陈好嘴边的汤渍擦去。
陈好还真就做起了样子,从袖袋里拿出铜币,随手丢在桌子上,便开始一一掐算起来,动两下指尖顿半晌,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苏安延竖起耳朵听了听,一直在重复前半段,显然是背书卡住了。
苏安延抬眸瞧着陈好认真的样子,没忍住勾起了唇角,将陈好面前喝剩下的小半盅汤和两个馒头端到自己面前,小口吃了起来。
陈好瞥了一眼苏安延,见怪不怪了,苏安延这些天每日都会准点出现在云仙宫,一边看她掐算一边吃着剩下的饭菜。
苏安延那时说:“毕竟现在有地方在打仗,能省一口粮便省一口粮吧。”
待陈好专心解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只见她收起铜板,神情肃穆道:“陛下,经我推算,您前些日子收不见的羊脂玉扳指在您床头左前方半米的柜子上的古董花瓶里!”
苏安延早就批上了奏折,闻言抬起头看向陈好,说道:“有进步,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银指环确实被我藏在那个花瓶里。”
陈好心中满是窃喜,说道:“我就说是左前方!差点就掐反方向!”
苏安延向陈好招了招手,说道:“来这儿烤火。”
陈好颠颠跑过去,支着脑袋看苏安延批折子,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还会问上两句。
苏安延也会停下笔,仔细跟她讲解批注的意思以及原因,甚至会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同陈好说清楚,让陈好接触起国中之事。
这个年过完,陈好就会成为她的皇后了,自然要多了解一些才不至于让人为难了去。
等到苏安延批完折子已经入夜了,中途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就没休息过,陈好趴在桌上睡了又醒,苏安延仍然是那副神情,一一批注着折子。
这样的苏安延落在陈好眼里极其有魅力,结合记忆里温柔讲解的苏安延,陈好的眼前已经开始幻想满屏粉色泡泡了。
她也在学习也在等,等风平浪静地那一天,她能光明正大向所有人宣示她的拥有。
夜深时分,锦都城内早已没了亮着的灯火,左相府内却传来一阵阵细微的脚步声往相府后门移去。
“吱呀”一声,木质的后门被拉开一条缝隙,左相跟在敛收的后面出了相府,目光中满是不舍。
“你放心,有司马大人在,你们陛下不会对你的家人怎么样,再者说,你如今可是被我绑走的,就算你们陛下有所怀疑,也不会贸然对你的家人动手,等风头过了,你再逃回来便是了。”敛收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
左相这才抱着怀里的新货币和银子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上了车。
到了城门处,敛收掀开车帘挑衅地吹了口哨,引起了城门守卫的关注。
敛收一抬手,无数黑衣人从屋檐、城墙上、墙角一涌而出,在声声厮杀声中,敛收不紧不慢打开了城门。
还不完从马车上拖着被绑起来、塞住嘴的左相出了城,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雪痕。
苏安延抵着陈好的背睡的正香,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鸟鸣,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朝左相被劫,足以动摇锦都城内所有人的心,彼时人人自危,才是最麻烦的事。
于是苏安延夜访相府,一一打点压住风声,才回了宫。
苏安延甚至安排陈好早一步散布消息,昨日锦都内贼欲逃之,于城门处与守城将士厮杀,最终被剿灭。
天还不亮,陈好便出现在了街边的早餐摊子旁的露天小桌上,老板们还在支棱着桌椅摊位,陈好便和他们搭起话来,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城外,左相一觉醒来便到了客栈里,敛收正坐在一旁喝茶。
“这是到哪儿了?”左相问道,揉了揉他那受凉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