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在问你话!”左相见敛收不做声,忍了一晚上的羞辱终于爆发了出来,拎起床边的椅子便砸了过去。
“嗯?本相?东凌的本相?”敛收淡漠地瞥了一眼左相,由衷地困惑道。
敛收此话激怒了左相,只听左相低吼道:“本相是大延的左相,绝不认同大陈更不会归顺东凌!本相与你们只是合作!”
敛收不紧不慢地给左相端了杯凉透了的茶,说道:“这点倒是与我相似,我也不属于谁,可惜这自由我还真是要不起。”
左相目光戒备,丁点儿同情心都不会给敛收,只是忍着怒气又问了一遍:“我们这是在哪儿?”
“甘城。”敛收将手里端着的凉茶倒在了地上说道。
左相皱了皱眉,又道:“甘城?我们如今不去东凌暂避?”
敛收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甚至还有几分嫌弃,说道:“东凌?宾州如今正值战乱,你我前去是送功还是就义的?再说走金南,我倒是能来去自如,只怕左相您常年留恋温柔乡,早就没那么体力了,我总不能带着你的骨灰看着苏安延被拉下马吧?”
左相羞愤不已满脸通红,偏偏敛收说的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那我们如今要去哪儿?甘城离锦都也不远。”左相坐起了身子,说道。
“边城,临近大夏,他们如今关心的重点都在宾州,自然不会也不敢联想到与大夏接壤的边城。”敛收胸有成竹地答道。
“此言有理。”左相嘟囔着说道,脑子里也在规划着往边城去的路线。
以及受了威胁逃跑的路线。
此时的苏安延正应付完早朝,暗访了左相府邸,再三嘱咐左相被掳走一事要用重病来打掩护,切不可动摇人心。
之后还让人送来了慰问的礼品。
左相夫人泪流满面,她是害怕啊!她知道左相有事瞒着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面对苏安延的宽容以待,更是受宠若惊。
也必定会按照苏安延的要求办事。
离开左相府邸,苏安延的脸色就拉了下来,将画好的敛收的画像递给重伤转醒的守城士兵看。
守城士兵无法点头,只能努力地说道:“是......是他......”
这信息足矣印证苏安延的猜测,于是当即下令,命一吻带二十暗卫搜寻下落。
“他若真与东凌有勾结,此时应该是逃向宾州,虽说宾州战乱,但有东凌军队在,加上这几日送信的信息差,足以让左相安全抵达东凌了,这要是叫他跑了!岂不是......岂不是助长了东凌的气焰!”陆传急的边踱步边说。
一时间气氛低沉,在座的数人中皆是愁眉苦脸。
“臣以为可以换个思路想想,我们能联想到他是内贼,要投靠东凌,那他岂不是也能想到?同理,我们能想到他要逃去宾州,他必然也能想到我们想的到,所以我若是他,一定会往别的方向走,离开大陈剩下的两条路,一个是金南,另一个则是与大夏接壤的边城,左相好歹是四五十岁的人又疏于锻炼,走金南显然不是最好的路线,所以......”司马英渡打破了平静,说道。
“所以他会走边城,从边城离开大陈!”顾州行接道。
“嗯,况且增援的大军也在路上,若是遇见了,左相只怕难以脱身,如此便更不可能了。”司马英渡说道。
“保险起见,陛下还是需要增添一批人手往边城追去。”纪元齐说道,望向了苏安延。
苏安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马英渡,随即勾了勾唇,说道:“司马卿说的有理,陆传,调百骑兵马前往边城追捕!”
陆传心里早已想好派遣哪些暗卫前往边城,怎的就变成兵了?
“是,是?”陆传应道,又耿直地用疑惑地目光看向苏安延。
苏安延闭了下眼,陆传领命,飞奔去了军营,点了百人骑兵,大张旗鼓地往边城去了。
于此同时,宾州城内忽然出现十余条暗道,夜里的厮杀哭喊声响彻长空,林子济被惊醒,也没细想,套上一旁的战甲就往外走去。
如今还未等到朝堂增援,林子济只得将三万兵马后撤进宾州城内以及后方。
林子济因此也继续入住在城主府,林子济拎剑出来庭院便瞧见了披衣而出的宾州城主次子闻廉。
“将军,这......”闻廉担忧地开口,脸上因惊醒的恐惧还未消失,脸上还有印痕未消。
“换衣!迎战!”林子济目光中有些不满,说道。
闻廉“嗯”了一声,慌乱地跑进了房里换衣裳。
林子济重重叹了口气,这闻廉虽说有远见,但胆小,需要历练。
“待战事平息就把他丢到军中历练,一点刚毅之气都瞧不见。”林子济略显嫌弃道,径直出了城主府。
街道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可谓是满目疮痍。
宾州士兵努力地抵挡着自己眼前的东凌士兵,将百姓往自己身后护。
但只有小半部分从后城门逃了出去,还有大部分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