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英渡的眼神瞬间染上了些许委屈,一同那日他连夜赶回鼎好市的目光一样,陈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保重。”
司马英渡又等了两秒,确定陈好没了下文,才自嘲一般笑了笑,回道:“承神女吉言。”
又重重地磕了个头,才转身离开。
他在等,他以为她会同以前一样,跟他说:“我等你回来。”
“你不同他好生道别?”苏安延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道。
“他是为国奔赴,我想明日和陛下、和全城百姓,一同为大陈的将士们道别。”陈好回道。
“我说单独,你们是旧识。”苏安延眼神有些飘忽,说道。
“这个层面吗?已经道过别了。”陈好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哦?”苏安延好奇道,目光是之下,是追问。
“我同陛下说过,我与他是同学,很多年前就在毕业典礼上道过别了,我那时真的再也不想看见他,如今与他虽说是旧识,但不是故友了,道别什么的就不必了。”陈好坦然道。
苏安延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些,但陈好不愿意讲,她便不再问。
“晚上我们在神武殿院子里搭个小灶,喊上太妃娘娘们和宫外那几个一起,煮一煮热乐锅、烤一烤聚友串,再将之前从得水街搬回来没喝的酒都拿出来喝个痛快,如何?”苏安延提议道。
陈好笑着应下,眸子里也在沉重万分,回道:“那现在就要着手通知、准备了。”
夜里,神武殿的院子中间燃起一堆篝火,映照在每个人脸上都是暖洋洋的,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香味扑鼻,一旁架起的两个锅里沸腾着番茄红色和菌菇白色的浓汤。
热闹地像是过年。
只可惜,没准备烟花爆竹,没架起圆桌......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丁贤就已经驾马去了各营调动兵马,特意每个营都点了一名副将跟随,传授他们经验,为苏安延、为大陈培养良将忠臣。
城门处也陆陆续续站满了送别的百姓,大家手里没少拿东西,多是些经放的腊肉、肉干、大饼和蜜饯,还有米面富余的家庭也扛着大袋的米面往粮草车上送。
“我们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些,你们前去辛苦,大家的心意便收下吧!”百姓们纷纷说道,将手里的筐子、身上的背篓都递给了临近的士兵。
士兵手足无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求助一般看着丁贤。
“多谢各位好意相助,我们吃了大家的粮,一定会护住大家的安危!把大夏的兵赶出大陈去!”丁贤说道,目光却越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的茶楼,那扇开着的窗户里。
苏安延和陈好冲他招了招手,无声地与他告别。
司马英渡也瞧见了陈好,他将陈好此刻期待又不舍的笑牢牢记在了心底......
待丁贤带兵赶去沛州已是二十三天之后,沛州只剩不到三万人马,但大夏也没好到哪去,折损严重不得已后退至边城休养,等待援兵。
但大夏粮草充沛,每日都有火药包落在沛州城内,波及百姓、伤及无辜,无奈只得将百姓都送出城去,让沛州成为一座空城。
丁贤的兵马先一步抵达沛州,当晚便对边城发起突袭,又用司马英渡路上制作的试验品往边城内好一通乱丢,打的大夏措手不及。
大夏余兵约摸三万,丁贤未能攻破城,却引出一批兵马出城,将其围剿,大夏损失惨重,便开始死守城门,不断派人来打探沛州情况。
但丁贤并未声张,只是一次又一次在深夜发动突袭,一边丢司马英渡的试验品测试威力,一边打探边城所剩的兵马数量。
只是任凭丁贤如何试探、夜袭,大夏士兵就是不开城门迎战。
一夜,边城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将昏黑的夜晚照亮,丁贤当即派人前去勘察,才发现他们炸倒了边城后面的城墙,向大夏敞开。
为防大夏援兵抵达,丁贤不再犹豫,领兵攻城,一鼓作气杀进边城。
果然如他所料,城内的士兵所剩无几,士气大增。
边城暂且夺回,但这炸倒的城墙急需修复,丁贤与一众将领商议,一边搜城一边砌墙。
然而次日一早,大夏便带兵又杀了回来。
带兵冲锋者,正是左相姚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