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维安瞧见丁贤,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心虚,丁贤站直身体,单手架起手中的长刀,刀锋直指姚维安。
姚维安自知不是丁贤的对手,甚至能感受到内心深处对丁贤的恐惧,他瞥了一眼身后的兵,还是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惧,一时间竟恼羞成怒,抽出腰间的剑驾马便冲向丁贤。
丁贤望着姚维安,露出轻蔑一笑,脚掌蹬地便迅速朝大夏军队迎面而上,灵活地躲避战马的踩踏,还能抽刀斩断马腿,将冲锋在前的姚维安摔到地面。
姚维安手中的剑甩丢了出去,丁贤趁机举起长刀,便往下砍,敛收手持长枪冲了出来,挑开丁贤劈下的长刀,单手拎起姚维安闪进了大夏大军的后方。
“废物!”敛收低声呵斥道。
姚维安可不能轻易死了,他们还要做局呢!
场上兵刃碰撞声四起,双方皆是越挫越勇,丁贤顶在最前方与大夏将领交手,迟迟未能分出胜负。
丁贤干脆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一个侧闪就躲过了长矛的利刃,转身在人群中大杀四方。
沛州士兵见丁贤愈发勇猛,也备受鼓舞,渐渐占据上风。
约摸缠斗了小半个时辰,双方都明显可见的疲惫,个个都是拼了命的在坚持。
但很快就有人惊奇地发现,大夏将领不知何时都退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还不等沛州大军做出反应,便听见几声鼓声,三长一短,原本筋疲力竭的大夏士兵忽然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起来,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坦然赴死的样子。
丁贤立刻后退,然而这些士兵干脆丢掉手里的长矛、盾牌,将火折子打开点燃了自己的衣服,又发疯似的冲进沛州大军内部,一拖二、一拖三的实施精准爆破。
这些人用自己的命,换取了大夏此次的胜利。
不少士兵自发的挡在了丁贤面前,丁贤虽未被伤及皮肉,但巨大的轰鸣爆炸声还是将他的耳朵震出了血,眼球也被挤压了似的布满血丝。
丁贤此时只觉天旋地转,站直身体全靠手中的一把长刀支撑。
离的稍远点的士兵瞧见丁贤眼神恍惚,一个劲地喊着“将军”,可惜丁贤听不见,而他们也被先后扑来的、绑着火药的大夏士兵摁杀在地上,粉身碎骨。
“呲”一支长矛刺进丁贤的胸膛,丁贤疼的眼皮直跳,不过疼痛反倒让他清醒了些,双手拎起长刀,将眼前的人横扫开来。
“拦住他们!后方回撤!”丁贤大喊道,拎刀扫开一个又一个扑面而来的大夏士兵,争取着时间。
一炷香后,丁贤体力耗尽,加上气血亏损,眼前愈发模糊,耳朵依旧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他只知道拦住这些以命换命的疯子。
“噗呲”又是一剑,此次不是长矛,而是凌冽清冷的长剑,品质极好。
丁贤依稀能分辨这把长剑,吐掉口中的血沫,抬头嘲笑似的看着身前的那个人影,说道:“姚维安,废物就是废物,再好的剑在废物手里也只能是废物。”
姚维安彻底被激怒了,捏着剑柄狠狠地旋转一周,像是要把丁贤的肉剜出来似的,恶狠狠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稷南大将军么?你就是个太监、废人、娘娘腔!质疑本相?你凭什么?你才是废物!没用的东西!”
丁贤自然是听不到的,但他不服输,猜都能猜到姚维安在骂他,丁贤微微抬头已是费了很大力气,气息紊乱道:“姚维安,你还有妻儿,在锦都,陛下都替你兜着,而你,不思君恩,无颜面见先帝.......”
姚维安也红了眼眶,想起家中妻儿美企鹅,崩溃道:“是他苏安延逼我的!若他不杀王朝龄,我不会走上这条路!我要杀了他!”
丁贤看不见姚维安,但抵进他肩上的剑明显有所松动,丁贤却无力再逃脱,眼眶已无力兜住眼泪,他说:“你......你的妻儿还在等你......”
“闭嘴!闭嘴!闭嘴!死太监!废物!”姚维安彻底被激怒,一下、两下、三下......
丁贤在姚维安的剑下早已千疮百孔,气息薄弱,他挣扎着在地上,手和脸撑着想调转方向。
他不能面对的大夏,他应面向锦都,向陛下请罪......
姚维安狠狠地踩上丁贤的后背,说道:“妻儿?等我功成名就,还怕没有?倒是你这个废物,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丁贤还在挣扎,姚维安便加大力度,直到敛收满脸不悦地赶来,低吼说道:“你在做什么?是想跟着他们一起死么!还不滚回去!坏了大事,小心易凌风扒了你的皮!”
姚维安心中怨气未散,又重重地踢了丁贤一脚,才愤愤离去。
倒是如了丁贤的意,省了不少力气,不等丁贤扯出一抹笑,背后就被一把长矛贯穿。
丁贤闷哼一声,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清前方的路,想穿过万里再看一眼锦都皇城的苏安延,那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
敛收确认了丁贤断气,才转身离开,他当然不会给任何机会让丁贤活。
锦都各营来的副将担起了领兵的重任,凭借着丁贤教授给他们的技巧和攻防要点,结合此次失败的经验也暂时守住了沛州,只是丁贤的遗体久久未能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