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狸蹲在墙头,看着孟家门口正依依惜别的年轻男女,瞳孔亮起,观察起这两人的面相来。
不消片刻,他离开了此地,那两人还黏黏糊糊说着含蓄的情话,最终被忍无可忍的孟方旭给强行分开。
001问帝修:“那个什么偏缘还在吗?”
“不在了。”
“那能看出许承宗考不考得上秀才吗?”
“事在人为。”
“真能?”001还是疑惑,对许承宗缺乏信任。
帝修顿了一下,道:“能,不过得三年后。”
“唉,也料到了,他是真学渣逆袭。不过孟丽娘真要等他三年啊?也不对,孟夫人已经松口了,不管他考不考得上,都愿意嫁女。”
帝修在离仁安堂半条街的巷子里变作人形,整顿了下衣衫,变成个平平无奇的医馆学徒,边往外走边道:“若他坚持,不再言弃,我送他一场造化也无妨。”
也权当是为胡四白还一桩因果了。
世界线里胡四白将许家这独苗苗吓唬得去出了家,县令未免绝后,只能从族人那过继了男丁来,但到底是桩憾事。
不过也要许承宗脑子里真有东西,没东西的话,帝修也表示爱莫能助,总不能去帮许承宗也来个换心或者换脑子。
左右明年这一对能成,提前考上也只是个添头,好叫许承宗求娶更理直气壮罢了。
001挠了挠头,心想这样好像也行。
他们是趁着午饭时间出来的,这会儿也该回去继续当学徒了,但出了巷子没走多久,老远便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像是医馆出了事。
帝修耳聪目明,听到老妇人撕心裂肺般的哭叫声,还有她断断续续的骂声。
他快步过去,从人群后挤到前头,只见医馆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个担架,上面躺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气息紊乱虚弱,情况不妙,浑身是血。他右手臂凭空少了半截,右腿少了海碗大的肉,透出了森森白骨,此外身上还有不少伤势,整个像是被什么野兽撕扯过。
他旁边一矮小的老妇正指着坐堂的黄大夫大骂他庸医,旁边还有个年轻些的妇人带着个小儿哀哀哭啼,道是家里顶梁柱若是倒了,她们也活不下去了。
帝修边听边看了会儿,看伤者的打扮像是猎户,身上的伤像是老虎之类的大型猛兽伤的,侥幸被人救下,送到了这里。
黄大夫刚施针止住了血,护住了命脉,那男子的母亲和妻子来了,听他说要截肢保命,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这伤势,华佗再世也没法让他四肢健全,活蹦乱跳,手是肯定没法子恢复的,那胫骨也被咬断了,全靠剩下的一点皮肉连着。
黄大夫的徒弟挡在他和老妇人中间,耐心解释这情况,但每每刚开口就被打断,还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很是无奈。
黄大夫喊道:“你们再拖延下去,他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但声音不及老妇人和周围闹哄哄的围观百姓,根本无人听到。
帝修皱眉,看一眼那人脸色越来越灰败,左右看看,没找到什么能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盯上了看起来很结实的大门,拉上一点后猛地推开,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帝修对黄大夫微微颔首,后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厉声道:“再拖延下去,莫说腿脚,他小命也要不保,你们可想清楚了。”
老妇人跌坐在地,捶胸大哭:“我们这一家子全指着我儿过活,他残了,我们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