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末年,西夏国主秉常曾派使者讹啰聿至宋,请求大宋归还夺取的兰州、米脂、葭芦、浮图、安疆等五城。神宗当然不会同意。
公元1086年五月,西夏派使者鼎利、罔豫章来祝贺哲宗即位。六月,使者回去,还没有出大宋边境,西夏第二批使者又来了。边界守将汇报朝廷,第二批使者是以前的讹啰聿,朝廷分析,讹啰聿来的目的应该还是索求兰州、米脂、葭芦、浮图、安疆等地。
这五地给不给西夏?太皇太后让大臣们讨论。其实这样原则性问题,有必要讨论么?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夺回的疆土,说句给就给?
可偏偏有这样的懵懂人,第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苏辙,他上疏道:“西夏人狡诈,知道朝廷厌兵,先帝在日,他们请求过失地,但并没一再坚持,他们目的,无非想让我大宋自己提出来,然后他们乘机讨价还价。朝廷深知他们的用心,忍着不给,西夏迫不得已,又忍不住来请命!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等到他们点集兵马,云集边境,那时如果我们再给他们,就是畏惧他们的兵力,算不上恩惠!不给他们,战乱再起,灾祸不停!况且皇上年幼,母后听政,将帅军卒,并未受恩,交兵之时,谁肯效命?请陛下反复思虑,早做决断,不要让西夏人再猖狂了!”
苏辙的意思,此时不给,更待何时?什么叫书生之见?苏辙的上疏就是,这不仅是书生幼稚病,而且是彻头彻尾投降行径,拱手国土给敌人,竟然是制止敌人猖狂的手段!亏他说得冠冕堂皇、面不改色,真让我们这些读史者唏嘘不已。
右司谏苏辙糊涂,宰相司马光也不清醒。司马光道:“这件事关系到边境安危,不能不认真研究。灵夏之战,本由我朝发起,新占领的几座城池,都是西夏的土地,现在他们既然臣服,我们大宋怎么能吝惜不给呢?他们一定会说:新天子即位,我言辞谦卑侍奉你们,希望归还我的土地,你们不给,说明恭顺没有益处,不如武力攻取呀!然后,他们要不上书谩骂,要不发兵攻打,等到那时再给他们,就成了耻辱。群臣见小忘大,守近失远,爱惜这点无用的土地,造成兵端连年不息,愿陛下为天下臣民考虑,早决圣心!”
还没打就举手给地,这不是耻辱?就算准大宋会输?这要多神的预测能力啊!司马光文章、人品一流,治国理政不入流。
大佬文彦博也随声附和,太皇太后见此,打算听从司马光等人意见。更为妖孽的是,司马光还想更进一步示好,将熙、河路全部还给西夏,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红军长征时,毛泽东斥责李德等人“崽卖爷田不心疼!”司马光等人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王韶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板子里蹦出来?
好在还有明白人,同知枢密院事安焘不同意,坚持抗争道:“自灵武以东,都是我中原的故地,先帝建此功业,现无故放弃,这不是让外夷看不起吗?”
王韶儿子王厚,时任通直郎,也上疏力陈不可放弃熙、河,甚至走到政事堂争辩,但没有激起多大浪花。
司马光犹豫不决之际,邢恕提醒司马光道:“这不是小事,应该多问问在边境待过的官员,孙路曾在河州通判四年,现在朝廷任吏部员外郎,相公何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邢恕的一句话,挽救了司马光后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