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不置一词,径直越过凌湘湘,直奔杂物院子。
离开颇在些时日,此杂院已非彼杂院,处处皆进行了细致奢华的装饰,若没有方才那一出,她的一颗芳心定是掀起阵阵涟漪。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从连珠楼到王爷府,这一路的期盼与希翼险些燃烧了她,凌湘湘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底,浇了个透心凉。
杂物院配置的小丫头和小厮聪明伶俐,殷勤地侍候她歇下,她吹灭了烛火,眼望着窗外的明月,真的糟心透了。
很明显,五王爷难得地献殷勤,但她却早出晚归,除了府门口的仆役,谁也难得见她一面。
管家爷多番想探询她与五王爷的关系,小娃子还期盼着进王府斟茶,她不提半句,只顾张罗着开业新铺子,招募掌柜,安置孤儿寡母。
七日后,萧天峰来到连珠楼,她正在计算账目,示意他稍坐,将所有的账目理清,才与他围炉喝茶。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既然是朝廷事,她也不问,只沏茶不语。
“喝酒吗?”
萧天峰也是老江湖,她看不出萧天峰对自己的态度。
“有要事在身我且敢喝,事情办砸了,我有什么不敢喝的。”妹天峰悻悻地说。
她心有灵犀,知道萧天峰对自己有了戒备,且心中怨气,小三子的得力助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心中欢喜,全然不计较萧天峰的态度,当即叫管家爷安排烧酒和菜肴,自己要与萧天峰一醉方休。
“喝一壶就好,”萧天峰郁郁地说,“万一五王妃再来个失踪,我可担待不起。”
烧酒上来了,黄灿灿的酒液诱得味蕾分泌出丰富的唾液,她抿了一口,啧啧一声,沉醉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你真的爱酒?”萧天峰揶揄地问。
“当然,酒能让人迷醉,忘却烦恼,”她又抿了一口。
萧天峰一饮而尽,替自己斟上,酸不溜秋地说,“你还有什么烦恼?”
“我的烦恼,说假的,没意思,”若要提烦心事,与五王爷的破事,与凌湘湘的斗嘴,都摆不上台面,真正让她烦的是海湾练兵,“若要说真的,不懂我的人,还说我假惺惺。”
“你说出来,看我是懂你的人还是不懂你的人。”
“招募士兵,勤兵强国,可惜,太多阻挠,现在连皇上也不信任我。”她越说越低沉,声调也越说越低。
“一个女人……”
还不待他说完,她霍地打断他的说话,“一个女人怎么了?如果这个女人知道这个国家知道这个民族惨痛的未来,她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理。”
空气凝固了。
酒渐凉,菜渐冻,酒逢知己千杯少,但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理解自己,说得再多也是枉然,白费力气,“对不起,我累了,我先走一步。”
她拖着疲倦的步子踏上马车,倚在马车窗栏上看着万家灯火,现代社会,这些低矮的房屋早就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都是高楼大厦,一到傍晚,灯火璀璨,千古难得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