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药丸吗?”卿令仪转向了辛大夫,正要动身走去接那两样东西。
“别……”
榻上成炀忽地动了,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卿令仪回头:“我是去给你拿药丸。”
成炀没作声,仍抓着她的手。
毕竟这会儿正虚弱着,只是轻轻搭着,并没有什么力道。
卿令仪毫不在意,就要拂开他的手。
“夫人,不用了。”辛大夫叹了口气。
卿令仪扭头:“不用吃药了吗?”
“对,不用吃了。”辛大夫心想,这药丸没您有效。
薛老太太也看明白了,招呼四周:“行了,都走吧。”
碧微却不放心,“老太太,我想在这儿守着夫人。”
今早她没跟在夫人身边,便害得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她很自责,这样的事,她不希望再发生。
薛老太太劝她:“三爷都病成这样了,翻不出什么风浪。”
碧微却很固执。
最终,还是卿令仪开口:“不会有事的,碧微。”
“夫人……”
“要是有危险,我就大声喊你,你就进来救我,”卿令仪眨眨眼睛,“好不好?”
“……好吧。”
卿令仪又看向仍扶着成炀的容赫,道:“你也出去吧。”
容赫应声,小心地放下成炀,卿令仪将手边的粟玉软枕递过去,说:“垫着他的脑袋。”
“……是。”
容赫也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卿令仪把他的手放回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烛光晃动,窗外风过树杪,发出沙沙声响。
她并未看他,就那么闲闲地坐着,目光放在远处,木板用了多年,磨得极光,倒映出一片烛影,如积水空明。
倏地,卿令仪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
她转过头,成炀睁开了眼,脸色依旧苍白,深渊一般的眸子,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你醒了。”卿令仪平和开口。
“嗯,”成炀很缓慢地掀动眼皮,意识清明地说出第一句,“我错了。”
卿令仪有点儿意外。
“别不理我。”成炀声音很轻,透露出卑微。
卿令仪没说话。
成炀强撑起身,“我是认真的……”
卿令仪皱眉:“你还在病着,不要乱动。”
成炀顺从地躺了下去。
卿令仪反而一愣,他竟然也会这么听话吗?
想了想,她去摸他额头,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新病症么?”
凶煞毒少见,关于它的记载微乎其微,就连师父也说不清楚会引发什么病症。
难不成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成炀却攥住了她的手。
掌心粗糙,指腹温热,他摩挲着她的手背,道:“这样吧。”
“什么?”
成炀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道:“你如果还是很怕我,那我们就别圆房了。”
卿令仪完全愣住了。
这么久以来,他对于那档子事儿最是热切,连哄带骗,都只为了与她有那阵欢愉,连惩罚她都是在床上。
现在却说别圆房了?
卿令仪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原来这种毒严重到了一定程度,还会影响那方面能力吗……”
她微微红了脸,瞄一眼他的某处,声音愈发微弱,“你……你不行了吗?”
成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