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稚果开门，两个大人先出门，帽子勾汜最后。她停在他的身边，深深地凝视着他，将帽檐向下拉拉，不紧不慢跟上那两人的步伐，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小稚果关上门，表情恢复，坐回椅子拿出练习册做题。

太经从他的兜里跳出来，小心翼翼地观望，这个男孩早不是他们初次见面天真无邪的模样，它甚至回忆不起以前他是怎样的，它只看见现在的小稚果沉默寡言，冷漠且不近人情。

是不是回到大主人的身边，就会好些？

可是……太经眺望窗外光景，即使它拥有独立意识，但生存的精神能量仍然来自大主人，它能够感受到，大主人的精神极不稳定，她时时刻刻影响着它，这些日子，它的情绪甚至比小主人还糟糕。

究竟发生了什么？

学院的日子平淡无奇，很快迎来期末。小稚果准备跳级，报的是四年级，向老师提交材料时恰好遇到奚末，发现对方也是打算跳到四年级。

奚末对此有些惊讶，等教导主任的时候说：“你应该按部就班，发展自己的关系，小学部最好，到了高中就没那么简单。”

“没兴趣。”小稚果给予冷淡的回应，闭上眼睛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跳级考试是在期末考第二天，小稚果结束考试就开始考虑战士比赛的事，学院发布过比赛指南，有问题都能在上面解决。

比赛场地在由多山脉的陈复群山地带，所有报名参赛者六月三日前自行抵达场地，六月四日比赛正式开始，为期十天，规则如下——

挑战赛举行期间，陈复群山会被能量屏障包裹，不限制进出，只用于划定范围；高中部和小学部用不同颜色区分，禁高中生来到小学区，对小学部无限制；群山内有实时监控能量球，用以想要挑选天才的人观看。

山内有裁判事先勘察到的十只异宝，十天后拿出异宝的学生（不限年级）即为胜者，有直接保送德京大学的机会。

小稚果乘车往陈复群山赶时就想，历年在修行上突出的天才早早被预定，参加比赛展示成分居多。能量减少造成战士数量减少，修行里的人能持续向上走的又是少部分，这比赛每年都举行，种种原因加起来，报名的人为奖励而来恐怕没几个。

无论他遭遇过什么，学院里是明令禁止对同学使用暴力行为的，大多数人没有像沉仪那样的后盾，又或者碍于对方身份只能忍着。

这场比试不同，由德京举行，说过死伤正常的话，就算里面死的人是贵族子弟，有德京揽着，没人敢说什么。所以有很多人假借比赛的名头解决私事，他小稚果也是如此。

小稚果留了个心眼，没有去陈复群山，而是紧邻的扬宝山林，解决私事自不会暴露在监视下。

可怜比赛裁判，估计瞪大眼睛在这十天一个人影都瞅不见。

“咕——咕——”

不知名鸟儿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却使得林子更加静谧，林中有清风，一片片亮堂堂的光斑欢快地跳跃，若他们有灵，兴许会发出玩闹的嬉笑声。

入林稍微深点，就能碰到各种变种兽，小稚果挑了几类比较值钱的，猎杀后取肝胆。

“沙沙……沙沙……”

闻声，他斜眼睨视身后，不多时，余光里出现一名义氿生，他收回视线继续处理变种兽的肝脏。

“那个……”义氿生整理被灌木丛划破的衣服，腼腆地笑笑，试探着问，“你也是战士挑战赛的？”

“嗯。”

“真巧，我也是！”义氿生喜出望外，远远地站一边，“我叫夏珊，五年级学生。我……”他犹豫了下，眼神越发小心，“我好像认识你，你是一年级的学生，对吗？”

“嗯。”

小稚果处理完就准备走，那义氿生连忙快步跟上，距离不敢太近，说话时总观察他的神色：“我们能够组队吗？去陈复群山寻异宝。我主要感兴趣的不是这个，我是研究各种珍惜变种兽，甚至是南境类人种都感兴趣……可以吗？”

“我拒绝，”小稚果直言不讳，“我要去和人决斗，你跟在身边被波及到是自找的。”

“啊？”夏珊表情一滞，想了想说，“但是规定时间没到，这会儿动手要受惩罚。”

小稚果直接停步，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学长还有其它事吗？”

“没、没有……”

“那么别跟着我，再会。”

说罢，他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去。

夏珊怔在原地，等看不见人了才咕哝道：“多大点人，真冷漠，本来还想打听打听阴女，这幅鬼样子难怪被她丢弃……”

小稚果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

太经从怀中跳出来，爬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主人现在要去找那些人吗？”

明日比赛正式开始，小稚果用手指撩过被风吹到至眼前的碎发，望向远山一棵沐浴在阳光下的老树，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浸满了金色，于风中翻飞。

“嗯，是时候解决这件事了。”

已经等待太久，忍耐太久。

再继续下去，他怕会习惯这样，习惯另类的低等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