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目前的线索推断下来,事情生的顺序是这样的:
谢清呈父母在调查某个案件时,于燕州会所内了卫容一面,这后不久,谢平与周木英再次双双遭到降职,接着在日常出门活中,自燃的货车撞击身亡。
而谢氏夫『妇』去世一周后,新婚不久的卫容也死了,死因居然也是车祸。
谢清呈查看了卫容丈夫孟胜的再婚时间,是在女方死亡的半年后。这个时间点也很耐人寻味,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的新婚配偶死于非命,活着的那个哪怕要再婚,至少也得过个三年五载。
老婆刚死,就急着娶新『妇』的,无非三种原因。
第一,老婆还没死前就和新欢勾搭上了,死了正房刚好让情『妇』上位。
第二,里还保有非常落后的“冲喜”习惯。
第三,夫妻间没有任何感情。
在大族间的联姻中,第三种情况是最常的,不过孟胜在卫容尸骨未寒,且是意外惨死的情况下,不足半年迎娶了别的女人,这种行为应该会开罪于卫容的娘。
然而奇怪的是,孟卫两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大影响,照样该合作合作,该走走,好像卫并不责怪孟胜的这种行为。
调查至此,陷入了『迷』雾重重中。
不过,这个名叫卫容的女人背后,一隐藏着可以破获他父母杀案的宝贵线索。这是毋庸置疑的。
同时谢清呈也略微松了口气——他一直认为他父母当初的是幕后黑,但是现在看来,他父母也许是了受害人,既然卫容很可也是害者,那么这阴谋中会未必就会牵扯进谢雪的婆。
他可以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探寻下去了。
转眼小暑到了,谢清呈忙里抽闲,煮了一锅豌豆火腿焖饭。
因为他重新开始了案件调查,同时要争分夺秒地替老秦把着作整理完,两件大事全压在他身上,哪怕他靠着rn-13重新刺激了自己的初皇力,维系着远超正常人的维敏捷度,也不免感到万分疲惫。
“小暑吃火腿豌豆饭,是最补充体力和脑力的。”
这是他小时候周木英告诉他的,尽管毫无科学依据,但有时候心理上的安慰,远比科学依据更重要。
东北米淘洗,加入切丁的香肠和咸肉,一同进釜内焖煮,非常简单的夏日料理,出锅后却是喷香扑鼻,入口软糯,饱满的米粒吸收了香肠与咸肉的油脂,连不爱吃豌豆的谢雪都会一连来上三碗。
这是谢清呈第一次煮一锅豌豆饭,却只有他一个人吃。
“……煮了。”
他看着满满一锅饭,想打电话给谢雪,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机,叹了口气。
到了下午的时候,卫二哥却给谢清呈来电话了,说是警方给了卫婚宴山庄投毒案的最后调查结果。
“就他娘的离谱,从残存的香灰里,他们已经鉴出了高浓度的致幻剂和『迷』情剂,有人蓄意搞事儿,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那个女服务员反复了提审了一个月了,愣是没有提供出任何有意义的线索。”卫二说,“她可耐了,特务的嘴都没她这么严。”
谢清呈忽然问:“她有流鼻血的症状吗?”
“没有。”卫二奇,“你为什么这么问?”
谢清呈:“……没什么。”
尽管黄志龙公司已经连锅端,但“听话水”的核心秘密仍然只掌握在少数人里,这种化学制品的存在一旦彻底公布,后果很可不堪设想。
美育后来仔细研究过,新版听话水和rn-13虽有很相似处,不过听话水的力量和副作用都远远低于rn-13,它对人体效只是暂时的,目前看来,也不容易造成像精神埃博拉那么严重的疾病。
然而,它仍有可会对使用者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
比如抑郁症,躁郁症,妄想症……有的反应严重的人也会像谢雪一样,出现昏『迷』,嗜睡等现象。而听话水究竟会不会给害人带来类似损伤,经过美育研究,主要判断标准为看两个月内是否出现间歇『性』流鼻血的症状。
如果有,就必须接受治疗。
如果没有,则说明听话水没有给这个病例个体造成伤害,无需近一步干预。
“不过贺也是古怪。”卫二在电话那头,“这事儿都把他们大儿子给卷进去了,他们却在这一个月,对警方的调查进度不闻不问,连面都不『露』,好像没大兴趣似的。”
谢清呈:“……大概他们觉得下毒的人原本的目标不是贺予,想暗算的也不是贺。”
“那也还是不像话了。”卫二语气里有诸不满,“好歹是他们的孩子出了事吧?前就听说贺偏宠是出了名的,父母眼里都只有那个小的,还不怎么信,这回算是识到了。”
谢清呈对此不置评,只问:“最后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那『药』粉是国内没有过的,但在金三角地带,曾有缉毒警察连同毒/品一收缴到过一次,是一境外『药』企钻当地法律空子,生产售卖的一种『迷』魂香。”卫二,“涉外了,很难追踪,但对方犯到们姓卫的头上,这事儿一会顺藤去境外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吧。们卫人,没那么好欺负,也不会像贺似的,连自己的亲人的事儿都不在乎。”
“……谢谢。”
卫二这军痞打了个响指,笑:“客气了,一人嘛。”
挂了电话,谢清呈不由得微皱了眉。
以他当时和吕芝书的对峙来看,吕芝书对于自己族的名誉十分在意,可她为什么后来就完全不关注这个案子了?
还有,贺继威呢?为什么他也没有去管……在谢清呈印象中,贺继威并不是这样的人,他至少对贺予是留有那么一点点关心的。
然而他如今与贺彻底决裂,这些疑『惑』,都没人可以替他解答了。
傍晚时分,谢清呈刚把豌豆饭加热完毕,准备吃个晚饭后就去继续忙事。
没想到将电饭煲打开呢,外面就传来了犹犹豫豫的敲门声。
谢清呈打开门,微感意外。
“……陈慢。”
站在门口的,是他自婚宴过后,就没有再过的陈衍。
陈慢后来与他过歉,信息过,电话打过,谢清呈都没怎么说,意是过去就过去了,这样荒谬的事情,往后就当从未生过,免得彼此尴尬。
陈慢次想谢清呈,也都谢清呈给拒绝了,谁知他今天会直接找上门。
“谢哥……”看得出陈慢很紧张,他先是把自己带来的一堆礼盒递给了谢清呈,然后忐忑不安地说,“、进来坐一坐吗?”
“……”
人都来了,让人吃闭门羹也不合适,谢清呈于是把门打开了,侧过身。
陈慢进屋了,谢清呈没有把大门关上,而是就开在那里,周围邻居都瞧他屋里的状况。
他们间的气氛曾经就像亲兄弟一样自然,可现在却僵硬到无以言说。
良久沉默。
最后是谢清呈先开了口:“你饭吃了没?”
“还、还没有……”
谢清呈就回身添一副碗筷,盛了一碗豌豆咸肉饭,对陈慢:“坐下先吃吧。你有什么事,边吃边说。”
这一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去看陈慢的眼。
陈慢小时候也吃过谢清呈做的豌豆饭,那是他哥哥走后的第二年的小暑,他来到谢清呈,请谢清呈教他功课,谢清呈很耐心地把所有的知识点都和他梳理了一遍,到了开饭的时候,他招呼陈慢和谢雪到雨巷的小院里,三个人在白兰花树下吃着豌豆饭,喝着西瓜汁……
现在想来,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谢哥,今天来,其实是想向你来歉的。那天在山庄里,——”
谢清呈打断了他:“你已经给过了消息,打过了电话,这件事,你往后就不必再说了。”
陈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坚持:“不,哥,这一次请你让说完吧。因为……因为马上就要离开沪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