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端详着小妹妹的脸,道:“你也渐渐长大了,既然喜欢弄这些,怎么自己不用?”
陈嫣满不在乎道:“我才多大,用这些做什么?至少得长大一些吧?”
陈嫣不讨厌化妆,但她现在的年纪,素面朝天就最好看最可爱了,那么着急化妆做什么?
听她这样说,陈娇就笑了起来,嗔道:“你这小丫头比你还小的贵女也有使胭脂妆粉的,只你最古怪,不爱用这些。果然是人长大了,心思却还是小孩子。女为悦己者容,等日后你有心仪的郎君,就会用这些了!”
陈嫣很不赞同这种说法,很是理所当然地道:“有朝一日我也绝不‘女为悦己者容’,喜欢我的,就喜欢我这样了!为爱一人,要变化原本的的样子这也太难了!”
说着还补充一句:“修饰容貌是为了自己高兴,自己看着满意就好了。”
“孩子话!”陈娇却是弹了弹她的额头,“这世上的事,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陈嫣却不在乎:“那又如何呢?若不能如此,我便不嫁了!我不嫁又如何?难道我现在过的不开心?若是嫁人了,不是多一人宠我、爱我,而是多一人处处为难我,让我觉得艰难辛苦,我何必嫁人?我家难道养不起,交不上赋税?”
刘彻没有看到陈嫣的表情,但是听陈嫣语气中微微的得意,简直能够想象她现在的样子——如果有小尾巴,阿嫣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他不能更清楚了,穷两代帝王的心血,阿嫣被养成了世上最最名贵的花!贵重到等闲人根本连窥伺的资格都没有!
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多贵重,但言行举止之间会不经意透露——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委屈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将就!她什么都要世界上最好的!并且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值得。
事实上,她也确实值得。
人总是喜欢贵重的存在,这是无法避免的本性,即使大家同样清楚,贵重就代表着麻烦。这就像是原野上的野花,不用管,也会在春风吹起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但谁家的园子里会种这个?种的都是需要花匠精心照料的花草。
阳光、雨露、泥土任何一点儿差了一些,她们就会死,麻烦的要命!
但那又怎样?人们还是要这些!
越贵重,越麻烦,但越想要
宫宴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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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刘彻这才不动声色地将陈嫣叫到跟前——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不是什么问题,天子偏爱这个表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在刘彻身边的宫人看来就很成问题了!
天子、天子不是恶了不夜翁主吗!?
难道之前那些都是假的吗啊喂!?谁出来解释一下啊!
只有韩让在旁老神在在这群蠢货!连天子真实的心意都不明白,还想在宫中出头?
同时,他也很确定了,自己原本想的事情此时得到了应验果然,是天子最后服软了。
刘彻在想象陈嫣一个人蹲在偏殿露台看以前量身量刻痕的时候,就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冷战了——因为新的情绪占据了所有的位置,他能怎样呢?人的内心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根本不受自身控制。
情绪转变可能就在一瞬之间。
甚至他现在会觉得之前生闷气的自己很可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来着?不懂。
“?”对于刘彻的突然‘召见’,陈嫣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最近刘彻都不和她说话的!
刘彻问她:“之前好似看到刘妙与你说话,说了些什么啊?”
刘彻当然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韩让已经将宦官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了。但是他是不可能表现出这一点的,所以要问一下。
因为刘彻完全就是家常话的口吻,所以陈嫣也只当他是没话找话拉家常。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过而且仔细想想,两人最近见面不算少,却没怎么说话,此时突然说起话来,肯定还是要有一个过渡阶段的。
便顺着刘彻的话道:“没什么不过难道女子成亲嫁人了就会这样么?都爱给人做媒?妙表姐成亲才两年呢,怎么就学会了这个?她方才想着做媒,说是她的小叔什么的。”
陈嫣的表情充满了困惑,她倒是知道,一些有儿女的妇女,不只是热衷于给自己的儿女寻摸婚事。应该说,她们对所有适婚男女之间牵线搭桥都有兴趣!但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一般集中在儿女也到这个阶段的女人吧?
刘妙不会觉得太早吗?
刘彻仔细观察陈嫣的表情,确定她没有隐藏住自己的愤怒,没有觉得被羞辱了之类的心中对她简直可怜可爱到没法儿说了!
连说话都放轻了三分语气,柔声道:“你不记得乐平她嫁到谁家了?”
“乐平?那就是乐平侯了吧?”陈嫣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干巴巴的,语气中带着很大的不确定。刘妙在她的印象中是没有封号的,所以这个封号就只能是她丈夫的爵名了。
陈嫣小时候也是背过王公贵族家谱的,脑海里很快翻出了乐平侯家中的情况——但说实在的,想起来的并不多,最多就是记得上上代乐平侯是卫无择,上代是卫胜,这一代好像是叫卫侈。
然后就没了因为她根本没见过真人来着!
陈嫣从小功课不错是真的,可贵族家谱这一块儿常常有交集的那些她还算清楚熟悉,可轮到乐平侯卫家这样的,就不会太清楚了!能知道几代乐平侯是谁,已经算她小时候用心了!要知道那时候她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分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的自然就少了。
“乐平侯有什么不对吗?”陈嫣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乐平侯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不然刘彻有必要提这么个在长安处于边缘地位的小彻侯嘛?如果没有尚公主,乐平侯卫家谁会在意?事实上,就算尚了公主,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孝文皇帝有多少位公主?先帝又有多少位公主?现在长安城里尚了公主的人家不要太多哦!
乐平公主在众多公主中实在太普通了!甚至很难给乐平侯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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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什么资源反而多了一个必须得好好伺候的公主——公主不能带来太大的好处是一回事,他们却不能慢待公主!
因为公主在宫中还是有自己的关系的,到时候向太后、向天子哭诉,太后天子就算不重视这么个公主,也得重视‘公主’这个身份本身!不可能让天家血脉受什么委屈!
最后倒霉的还是乐平侯家。
对此,卫家人也只能想着公主自带汤沐邑,日后生了第二个儿子,第二个儿子就能继承汤沐邑,也封侯了——一门双侯,这到底是个好买卖。
“确实有些不对乐平若是找你,你别和她说话了。”刘彻说的含含糊糊的。他没有提乐平侯的几个弟弟都是庶出的这样的事,说出来没什么意思,只会让陈嫣心情不好。
陈嫣‘哦’了一声,然后就在心里将素昧谋面的‘乐平侯’,以及刘妙都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可以了,他们完蛋了,一定是得罪刘彻了。而得罪了刘彻能有什么好的?等着吧!
“行了,自己玩儿去罢。”刘彻挥了挥手,然后在陈嫣要转身的时候又道:“今日这么晚了,还出宫么?”
陈嫣点点头:“和阿母一起走。”
刘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又挥了挥手,像是在赶小鸡仔一样。
陈嫣也就真的走了,根本连头都不回的!
刘彻也忍不住笑:“这丫头,也不知该说她精明还是呆傻!平常看,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了,但在一些事上却什么也不知!”
韩让在旁低着头,他知道天子是一语双关。不过他不会戳破这双关中更深的那一层,只针对表面那一层道:“嫣翁主这样的是有大智慧的,所以在大事上看的清楚,于小事就不太在意了这事如何能入嫣翁主的眼!”
刘彻听韩让这么说,也特别高兴,连声道:“可不是如此!这丫头就是这样,和旁人不同!不过也算了,不过是些许小事,何必让她费这个神!”
韩让只是微笑,什么都不说,这个时候也不需要说什么,天子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就足够了!
刘彻说的挺高兴的,只是突然一转,问韩让:“阿嫣什么时候得罪了刘妙?”
“不,刘妙做什么找阿嫣的事儿?”刘彻很快改口。因为他也很清楚,以陈嫣的位置,刘妙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可能这样故意去挑衅!这是阿嫣不知道乐平侯家是什么情况。若是清楚,立刻就能明白刘妙是在找茬儿!
到时候对刘妙,会有什么好影响吗?
所以重点不在于陈嫣什么时候得罪了刘妙,而是刘妙找陈嫣的麻烦,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事发生的突然,韩让也没有调查过,自然答不出来,只得道:“陛下,方才已让人去查了一时却是不知的”
刘彻也知道事出突然,所以也没有强求这个。而且这也不重要,他很快放开了这事,只吩咐道:“查此事的时候,也查查乐平侯!”看小说,就来!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