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陵却也无心与他们对抗,只是执拗陷入了双亲背弃自己的迷雾,仿佛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费陵高二那年,费陇终于升入了费陵所在的中学,成为了他初中部的一名学弟。
入学的第一天,费陇便听说了堂兄的事,知晓了费陵这两年来在学校经历的一切。
没有丝毫的迟疑,费陇直接跑去了高中部,和费陵班里的男生们打了一架。
虽然当时费陵就在教室里,许多事情却已记不太清了。
费陵只记得费陇头上流了很多血,将衣襟染得通红,却依旧死死的把自己护在身后,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一根凳子腿,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口中不断的嘶喊着同一句话:“你们再欺负我哥一下试试!”
那一刻,费陵的心境豁然开朗起来,两年来蒙在心头的那一团迷雾烟消云散,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脸上一片冰凉的触感打断了费陵的思绪,费陵随意的一抹,手心里却是湿淋淋的一片,像极了那日手上沾满费陇鲜血时的触感。
费陇头上的伤很重,被送到医院时,已彻底失去了意识,后来虽救回了一条小命,可却因脑外伤留下了后遗症,经常头痛,偶尔还会情绪不稳定,极其易怒,甚至具有攻击性。
费陇的后遗症为他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便是一直待费陵极好的伯父与伯母,对此事也颇有些微词。
唯独费陇,哪怕在头痛发作,疼得浑身湿透几近虚脱的时候,也从未说过半句后悔。
想到此处,费陵胸口一阵阵的抽痛,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心中更是恨极了晁修杰。
晁修杰与费陇之间确实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可这仇恨的起因却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一年前,舟市新开了一家生意极其火爆的炸串店,店铺很小,只能外带,没办法堂食,因炸串的口感实在太好,店门口始终排着长长的队。
那天费陇和几个朋友也慕名而来,在门外排队时,因实在等的无聊,便在队伍里点了根烟。
烟还没抽两口,不少在一旁排队的人便纷纷向着费陇投来了白眼,队伍里的几个老烟枪嗅到了味道,也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这队伍排在室外,并没有禁烟的说法,可费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想着抽完手上的这根,就绝不再点了。
不想一个年轻男子却忽然从队伍里走到了费陇的面前,眉头紧皱道:“兄弟,咱们舟市有规定,不可以在排队等候的队伍里吸烟,违反条例会被处以五十块罚款,拒不改正的,要罚两百块。”
费陇原本是不好意思的,可听这年轻男子口中满是规定与罚款,心中反而觉得有些不爽,忍不住争辩道:“这里是室外,我没看到禁烟标识。”
那年轻男子似是被费陇气笑了,神情里满是鄙夷,居高临下的质问道:“这禁烟条例从15年就开始正式实施了,你竟然不知道?”
见年轻男子如此,费陇心中愈发不爽,冷笑道:“你是不会说人话吗?想让我把烟掐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