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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埋下祸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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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江楠收到了家中来信,问其是否安好。妹妹江芙已到京都,婚期定在五月初十那日。江媛后年初就要及笄了,若有合适的好男儿江楠可帮忙留意些。江钰不过十二岁就已经考上了童生,来年就准备考取秀才了。江楠回信道了平安,又说会帮忙给物色好男儿,叮嘱好好培养江钰,若是想习武从军,可以拖沈筠讳帮忙,又写了些江北风情,整整三页纸还不能诉完。

沈筠讳静静站在江楠身后,看着她落笔写下的行行梅花小楷,心中爱意更甚,想想自己常常持拿兵械的粗手,写出的字简直难以入目。韩氏家境还富足时也习得字,可是后来因生活所迫,每日都只能做缝补刺绣来补贴家用,身上的那点书卷气早已被消磨殆尽,俗世红尘,任谁都喜欢追求更美好的事物,人也不例外。

韩氏还是住在那偏屋,虽然沈筠讳给她新添了许多物品,也重新修整了一番,看着倒是最富丽堂皇的,但从沈筠讳和江楠好的那一日起,韩氏只觉,这屋子愈发的冷。沈筠讳已有十日未曾踏足此地,这十日,他与她定是恩爱有加,缠绵悱恻。

韩氏打翻了蓝蝶儿端上来的汤药,汁水将手烫的红肿起泡,她也不觉疼痛,蓝蝶儿不忍“娘子本就身子不好,如今更是连汤药也不喝了,这可怎么”韩氏不语,只靠在床头流泪发愣。蓝蝶儿忠心,当初是韩氏赏了口饭,她才不至于饿死街头,如今主子受难,自己怎可袖手旁观!

是夜,沈筠讳正要与江楠温存,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江楠推开赖在自己身上不肯起来的沈筠讳,整理好衣服开了门,是蓝蝶儿。她也不客气,直接无视江楠直冲到了沈筠讳面前,见蓝蝶儿泪眼婆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还没来及开口问,蓝蝶儿便如炮仗一般噼里啪啦的控诉起来“将军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明知咱娘子被大娘子害的小产后,一直病弱不堪,将军已有十日未看顾娘子,如今娘子更是连汤药也不愿喝了!蝶儿斗胆问将军,当初曾对娘子许诺今生只爱她,怜她一人,不知还做得数?”

沈筠讳被蓝蝶儿说的够呛,愧疚地看了江楠一眼,套好外衣,连鞋子也不穿,就奔去见韩氏。蓝蝶儿随后跟了上去,临走还不屑的瞟了一眼江楠,那神情仿佛在说‘看着吧,不论你有多么狐媚诱人,手段用尽,只要韩氏勾勾手指,沈筠讳就能立刻乖乖回到她身边’。江楠垂眉,蓝蝶儿的得意,似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明知沈筠讳无心,可看着他为韩氏奔波,连鞋袜都来不及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江楠仍是心痛难抑,酸得厉害。细细想来,他何曾对自己有过如此?这十日的恩爱,短暂地像句笑话,江楠摇头自嘲,罢了,求子而已,还能多盼着些什么?圣上三宫六院,不知贤良淑德的皇后,又是怎样独自忍受这漫漫长夜!

入夜,江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觉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忙起身唤了青禾了拿了痰盂,干呕了许久,才勉强觉得舒服些。这些日子沈母送了许多坐胎药品,江楠自己也是看了好些女子孕娠的书,算算日子,已有一个半月未来葵水,八成是有了。轻声吩咐青禾,明日悄悄请一郎中来诊脉,先不要惊动他人。

翌日,郎中来看过,确定是有了身孕,且母体康健。江楠舒了口气,只要能够平安生下孩子,即便沈筠讳对她再无半点心意也没所谓。沈母是个精明的人,看着每日念经拜佛不问俗事,可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知晓。江楠本想瞒着大伙儿,等月份足了再公布,可沈母早就喜不自胜,她已年过半百,才盼来这嫡亲的孙儿。得知消息,沈母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江楠房中,江楠也是吓了一跳,这老夫人当真是耳聪目明。

叮嘱了好些,沈母才放下心来,江楠连连点头,脖子都酸了。见沈筠讳不在,沈母便要叫人去通知他,江楠出声连连推阻,说沈筠讳这两日忙,还是多等些天再告知他,沈母应下,直夸江楠是个懂事儿明理的。

又过了三五日,沈母想着沈筠讳该是忙完了,便吩咐小厮去找沈筠讳。小厮回来禀报,说沈筠讳最近并没有忙于公务,每日早早的便回了府,只是一回来就奔去了韩氏那儿。听说韩氏的病又重了些,沈筠讳日日精心陪护在身边不曾松懈,沈母怒极拍桌摔碗“妍儿有了身孕,他不知道就算了,如今又日日陪着那小蹄子,莫不是被灌了迷魂汤!”说罢就急去了清雪院。

江楠在半路遇到了沈母,见其怒气冲冲,便问是何事,沈母恨铁不成钢“你这妮子,真是忒软弱了!筠讳分明是被那小妖精勾了魂去,你倒好,还帮他遮掩着!”江楠赔笑“母亲,姐姐确实身子不适,夫君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郎中说我这胎还未坐稳,等到了三个月,再说与夫君听也不迟。”沈母本也不想和儿子闹得不愉快,叹了口气“罢了,那韩氏病恹恹的,还是不见的好。干脆你就搬到我院里住吧,至于筠讳,就让他待在韩氏那儿吧,反正你有了身子也不便伺候,老婆子我也是见到他俩就烦!干脆也别见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你。”江楠有些感动,沈老夫人当真对她不错,眼下自己也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看着他长大成人,安享晚年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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