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烟一夜没怎么合眼,昨晚她发现王家梅瓶的瓷片有两层底胎后,肖行雨就抱着盒子进了后院的工作间,而后一直没有回来。
等到大家都吃早饭的时候,桌上也没见肖行雨与肖国涛,她向柴叔询问,柴叔说爷孙俩在工作室里用过早饭了,总之就是大家最好都不要打扰他们。
章陌烟隐隐有种秘密要被揭开的预感,现在正处于这个过程中,结果还需要等待。
一上午过得百无聊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手机,直到接近十点的时候,肖行雨突然打来了电话。
“陌烟,你来一下爷爷这儿,我们有一个重大发现。”
章陌烟旋即赶到肖国涛的院子,跨过门槛走进仓库一样一排排林立的瓷器架,肖国涛与肖行雨已经在工作台边等着他。
肖行雨迎上来拉住她的手:“稍微等一下,袁老太太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章陌烟目光徐徐扫过宽大的工作台上一职被粘合在一起的梅瓶,从器型上看应是王家的那只司马光砸缸瓶,为什么仅能从器型上判断呢,因为这个梅瓶已经被抛去了外表的釉层,只剩下了一个裸露着的素胎。
不多时,袁老太太、王忠国与小哇就赶到,肖唯洲、肖淮也被肖国涛喊了过来。
肖国涛对章陌烟说了一句“久等了”,招手请众人上前来,“昨天行雨的媳妇发现这个梅瓶的釉层下有两层胎质,行雨连夜拿过来与我研究,我们经过分析,怀疑这两层胎土是不同时间制作的,为了弄清楚为什么要二次做胚,我们商议后决定磨去了梅瓶的釉层和外层的胎土,果然发现了内藏的玄机,你们看这上面!”
“这是……雕塑瓷吗?”肖淮不由奇叹出声。
“可以这么理解。”肖行雨抱着手臂立在一旁,把围观的位置让给他人。
章陌烟向肖国涛所指的那块瓶身看去,只见灰白的素胎上以阴刻之法雕画了一副图案,其实画面结构和之前的《司马光砸缸图》很相似,几个人物在地上,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小孩而是大人,画面中央也有一口类似大缸一样的东西,一个小女孩上半身子在外面,下半身没在里面。
“雨哥,这刻的是什么东西,上面人表情太古怪了,怎么看着好诡异!”小哇直抒胸臆装不了一点。
不过他说的正是章陌烟的感受,这幅画完全没有之前司马光砸缸图那种重现生机的感觉,反而散发着浓浓的阴沉窒息的气质。
袁老太太和王忠国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的苦恼着:“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就是传说的我们家藏有的天青釉瓷的秘密?”
肖行雨沉默几秒:“我觉得是。”
袁红英、王忠国、小哇同时精神一振,变换了瞻仰的眼神再次去端详起这个素瓶。
袁红英激动地问:“那这个秘密是什么呀?这幅画是表达了什么?”
肖行雨和肖国涛同时缄默。
“难不成……”肖唯洲带着小心的尾音揣测道,“这是人殉?”
“人殉?!”王忠国被吓了一大跳,寒毛根根竖起,“这、这……这怎么会是人殉啊?”
肖行雨放下交臂的双手,复杂地看了一眼灰白的梅瓶刻图,娓娓讲述道:“清华大学的《古代名窑资料汇编》手抄本里记载着一个传说,当年皇帝下圣旨烧制天青色新瓷,两任瓷器官未能烧成都被斩了首,第三任瓷器官连烧两窑也不成,最后他的7岁爱女在烧制第三窑时跳入其中,才终于烧制成功了天青色瓷器。”
王忠国听到这个差点昏倒:“不、不可能吧!这个画里讲的是这个事吗?我们家祖传的秘密怎么……怎么可能是这个?”
小哇炸毛地指着那个淹没半个小女孩的似缸非缸的东西,大声问:“所以这个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啊?!”
肖淮声音没了温度:“是烧瓷器的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