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辩的极是巧妙,字里行间中仍然未用佛法,只是用道家理论,便将刘歆的佛道本源之争挡了回去。
“惭愧!惭愧!”刘歆口中虽然说着惭愧,脸上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向焕空再次拱手致意后,便即归座,竟不再发问,似乎只是为了完成天子交给他的任务,至于胜负,却好像并未放在心上。
这一阵再次输了,只不过输的略有风度而已。
焕空微笑落座,殿上群臣沉默看着这位风采照人的高僧,不知该如何言语,包括一旁听得似懂非懂的蝶儿,都觉得后背有些微湿,如此思虑严谨,博学多才却又言辞若锋之人,真是太可怕了,更何况对方用的全部是儒道的理论,最后更是用老子的观点做为定丹之石,群臣哪里还有颜面再去纠缠?
太后王政君却是极为开怀,眼见下面的群臣再无人出列,不由的喜笑颜开,不过她的目光迅速地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存在,看着那个仍然在自斟自饮的英俊青年,好奇地向刘骜问道:“那个年轻人,就是你新拜的司空东方明?”
这位弄权二十多年的老妇人,似乎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儿子刘骜口中的大才,竟会是一个不通礼数的好酒狂徒。
刘骜此刻脸色变得一片铁青,三位重臣接连被一个胡僧驳倒,让他大为光火,而且看着东方明的醉态,他的心中也是恼怒不已,此刻听母后问话,不由得失了常态,言语中也不再如平日那般客气,提高了声音向下喊道:“东方明!”
整个殿里的人,其实大半个耳朵都在仔细听着金阙上的动静,生怕有一时不查。所以当皇帝陛下发话之后,偌大一座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除了这位年轻的司空大人,依然在敲着案几,嘴里喃喃喊着:“酒来!酒来!”
“司空大人!”眼见东方明的醉态,他身旁的孔光也忍不住压着怒意喝了一声。
似乎察觉到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东方明有些愣愣地抬起头,眼光有些迷乱地四处扫了一扫,但英俊的脸上却透着一份酒后的洒脱狂意。
“何人唤我?”
就连坐在太后身边蝶儿,听着东方明这个回应,都恨不得马上把他嘴巴堵上,然后塞进马车,赶紧扔回听风赏雨楼去。
刘骜往下压了压火气,气极反笑:“是寡人在喊你。”
听见寡人这两个字,不论是真醉还是装醉的人都要醒过来,东方明自然也不例外,赶紧起身行礼:“臣……臣罪该万死,饮酒……有些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