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压着另一个男人暴打,像是打红了眼睛,想要把陆达打死。
可陆达即使被打到快要没有意志了,还依旧死死抱着安泽的腿。
“要死就一起死吧,那个女人死了,我就不信你还能好过多少!”陆达被打到面部流血,却还是硬生生从牙缝里面说话,一双手死抱着安泽的腿。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能让阮软去治疗,时间拖得越久越好,哪怕他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门是被警察从外面撞开的,一进门不免被这样的场景震惊,但都是资深的警察,反应迅速,拉开了两个男人。
阮软在来的路上,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她跟安泽打了电话,知道他已经去了。
像陆达那样的人,阮软断是不可能这样直接把安泽叫出来的,所以她报了警后,才上楼去的。
在看见陆达拿出水果刀的那一刻,阮软心中庆幸,幸好她报了警。
第二把刀挡在安泽面前的时候,阮软想的也是,既然她已经受了伤了,那就不能让安泽再受伤了。
警察拉开了两人,陆达已经神志不清了,倒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身。
安泽抱起床上静静躺着的阮软,那张小脸上,此时已经平静了,唇色发白,皙白的脸庞,此时白得刺眼。
身上的衣服,身下的纯白床单,被染得血红。
他无视掉腿上的上,抱起阮软,冲了出去。
走进了电梯,安泽觉得这段时间好漫长,无助的漫长。
最后,还是上了警车,带着他们三人都先去了医院。
阮软重伤要做手术,陆达跟阮软的程度不相上下,唯一轻伤的,是安泽,只有脚腕上方一点的地方,被割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警察要带安泽先去做笔录,可安泽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安泽跪在阮软手术室门外的墙壁前,他向来不信神佛,所以从来没有虔诚祈求过神佛。
而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佛祖啊,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现在求求你了,把阮软还给我吧。
这是他流泪最多的一次。
父母离婚,他没有哭;母亲不要他,他没有哭;父亲再婚,他没有哭;阮航江和赵芸芷让他离阮软远点,他没有哭。
可现在他真的止不住眼泪了,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几位警察站在安泽不远的拐角处,看着一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男人,在手术室门口,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双手合十,不断地祈求着。
他们这群不知道这起案件发生的具体原因的人,此时都感受到了安泽的虔诚。
在这间手术室里面,正在与死神拼搏的人,可是他此生的唯爱啊!
不久后,安德峰和陆达的母亲就赶到了,阮软的父母还在国外,此时正在飞机上赶回来的路上。
没有办法,他们实在是太担心了,只能告诉了阮软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四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赶忙赶了过来。
阮爷爷和阮奶奶家离着s市近一些,赶来时,阮软还在手术室里面,看着亮起的手术室,阮奶奶一下就跌倒在了地上,还是身后的警察眼疾手快,扶住了阮奶奶。
安德峰跟陆达的母亲,是在阮爷爷和阮奶奶到来之后,才赶来的。
一走过来,就看见安泽跪在地上哭泣的样子。
安德峰小跑过去,拽起安泽,一拳打在安泽的侧脸下颚处,“你这个混账!那是你亲哥哥!你居然把他打到医院里面!”
安泽没躲,硬生生接住了那一拳,他被打得侧头,斜眼看向安德峰,眼眶血红,里面满是红血丝,额头的青筋爆凸。
“你该庆幸后来警察来了,不然…我会一拳一拳打死他。”安泽的话,说得极为平静,一字一句都表明了,他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阮软出不来,陆达哪怕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会立刻冲进手术室里面,弄死陆达,让他给阮软陪葬。
同样,自己也不绝不会独活在这世间了。
因为这世间,唯一爱他的人,离开了。
万幸的是,安泽的话刚说完,护士就走了出来。
“谁是陆达的家属?”安德峰和陆达的母亲立刻走上前去,连忙说:“我是我是,我们是。”
“病人救过来了,现在麻药还没过,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明天早上八点之后就可以去看他了。”
“好的,谢谢,谢谢啊。”